视野开始模糊旋转,师姐那妖媚的笑容、瞎子老张冷漠的侧脸、台下无数蠕动的腐烂躯体……所有的一切都扭曲、混合,变成一团巨大的、无法承受的恐怖旋涡。
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,彻底吞没了我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只是一瞬,或许是永恒。
我是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和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朱砂、血腥和陈年灰尘的味道中醒来的。
“醒醒!傻小子!快醒醒!”
是班主的声音!急切,带着一丝破音,但确确实实是他的声音!
我猛地睁开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班主那张焦急的脸。他活着!咽喉处没有任何伤口,只有额角冒着细汗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他正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。
“班…班主?”我喉咙干涩,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,“你…你没死?”
“死个屁!”班主低骂一声,眼神里惊魂未定,“差点就真死了!妈的,这次玩脱了!”
我被他拉扯着坐起来,发现自己还在戏台后面,只是周围的氛围似乎有些…不一样了。油灯依旧昏暗,但台下那片令人窒息的黑**和蠕动的腐尸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、更令人不安的死寂。空气冷得像是冰窖。
师姐和瞎子老张也在一旁。师姐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丝绢擦拭着手指,那十片指甲恢复了原本修长艳丽的样子,丝毫看不出刚才曾暴涨并洞穿人咽喉的恐怖模样。但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冰冷玩味的笑意,瞥了我一眼。
瞎子老张已经组装好了他那杆长枪,抱在怀里,灰白的眼珠“望”着台下的黑暗,侧耳倾听着什么,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。
“刚才…刚才那些…”我语无伦次,心脏还在狂跳,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又一个噩梦。
“是真的,也不是真的。”班主喘着粗气,压低声音快速解释,一边紧张地瞟着台下,“七月半,鬼门开,阴阳界限最模糊。咱们平时扮鬼骗人,沾了太多阴晦气,今晚…是真的把‘东西’引来了。它们借了咱们的戏台,显形了!”
“那师姐她…”
“红袖那一下…”班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师姐,带着明显的后怕和一丝敬畏,“她指甲上沾了公鸡血和我的阳血,混了朱砂,戳的是我枕后藏阳穴,是假死!骗过那些东西一瞬间!不然咱们现在都被撕碎了!”
假死?所以那恐怖的贯穿伤是假的?可那触感,那鲜血…
“但它们还没走。”瞎子老张突然开口,声音干涩,“骗得过一时,骗不过一世。它们知道咱们在这儿,是活人。”
他猛地将枪口微微抬起,对准了台下某个方向:“台上的戏散了,台下的‘戏’才刚开场。它们在看…等着咱们下一步。”
师姐终于擦净了手,将丝绢随手丢开。她走到戏台边缘,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,轻笑道:“班主,你的假符咒骗得了贵人,可骗不了真正的‘客人’。现在,怎么收场?”
班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猛地一咬牙,从贴身内衣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