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
七年转瞬即逝。
九皇子宫中的下人都知道,殿下七年前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,如今已成了他最得力的侍女羽姑娘。
更奇怪的是,这位羽姑娘明明只是个宫女,却识文断字,处事果决,连总管太监都要让她三分。
只有陈羽苒自己知道,这七年来她如何隐忍筹谋。
白天是九皇子身边温顺的侍女,夜晚则是垚雪阁阁主,暗中联络旧部,重组陈家军残余势力。
所有这些,只为两个目的:为家族洗雪冤屈,和保护那个如阳光般照亮她生命的少年。
“殿下又去喂猫了?”陈羽苒捧着披风站在花园门口,语气无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。
二十二岁的楚容回头一笑,阳光下牙齿洁白:“羽苒你看,这只小花猫刚生了崽,多瘦啊。”
陈羽苒上前为他披上外衣:“陛下传召,您这样满身猫毛地去见驾,怕是不妥。”
说着自然地为他拂去衣上的杂毛。
这样的亲近,七年里已成习惯。
楚容从不把她当普通侍女,而她也守着那条界限,默默守护着他的单纯善良。
只有一次,楚容醉酒后拉着她的手说:“羽苒,你总把我照顾得这么好,将来谁娶了你,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。”
她当时只是垂眸不语,心却如刀绞。
罪臣之女,何以敢奢望站在明月身旁?她只愿做他脚下的影,护他周全。
变化发生在三月后的皇家春猎。
楚容遭遇“意外”,险些被毒箭射中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银箭拦截了那支毒箭,救了他一命。
“好险好险,”楚容拍着胸口,浑然不觉其中的阴谋,“羽苒你看,定是哪个神箭手救了我!”
陈羽苒面上平静,手心却已被指甲掐出血痕。
只有她认得,那支银箭来自垚雪阁——是她安排暗中保护楚容的人。
当夜,垚雪阁密室内,陈羽苒面色冰寒:“查清楚了?是二皇子的人?”
“是,阁主。箭上的毒与十年前蕙妃娘娘所中之毒相同,来自南疆。”
黑衣人低声回报。
陈羽苒眼中寒光一闪。
楚彦,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的二皇子,皇后的独子。
七年来,她一直暗中阻止楚彦对楚容的多次暗算,却从未想到,他竟与蕙妃之死有关。
“继续查,我要确凿证据。”她冷声道,“还有,加派人手保护九殿下,若有闪失,提头来见。”
......
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。
陈羽苒接到密报,当年伺候蕙妃的老宫女病重临终,有话要传。
她冒险出宫,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老人。
“蕙妃娘娘...不是病死的...”
老宫女气息奄奄,“是有人...长期下毒...南疆奇毒‘如梦’...”
陈羽苒心跳如鼓:“是谁?”
“老奴只看见...那人手腕上...有个月牙形的疤...”
月牙形的疤!
陈羽苒猛地想起,楚彦的乳母手腕就有这样的疤痕!
那是当年为保护楚彦而被烫伤的!
一切串联起来——楚彦的母亲皇后失宠,而蕙妃独得圣心。
若是蕙妃死了……
当陈羽苒将证据摆在楚容面前时,一向阳光的九皇子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。
“为什么.....”楚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证据,“还有父皇...他难道不知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