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点头：“石头都卸好了？这可是要进贡万岁的，半点差错出不得。”
"押司"是北宋县衙掌文书税收的吏员，虽非官员却实权在握。
四人躲在路边不敢出声，楚瑶小声嘀咕："这人看着就凶，千万别招惹他。"
苏清漪却注意到随从账本上写着"张家庄"，心里一紧，待人走远后急忙对林辰说："李押司可能负责催收张家庄助役钱，得赶紧回村提醒老丈！"
林辰意识到事态严重，立即点头："现在就回！"
四人匆忙买了粮食布匹颜料往村里赶。路上夏晚星不安地问："清漪姐，李押司为何盯上张家庄？"
苏清漪叹息："怕是助役钱没交齐。老丈儿子早年死在运花石路上，如今他孤身一人根本交不起钱，李押司若去定会为难他。"
四人加快脚步，走了近三个时辰才回到张家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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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刚到张家庄村口，就看见几个穿黑短衫的衙役正围着老者院门叫骂，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，震得墙头茅草簌簌掉落。
林辰心里一紧，连忙拉着三人躲到老槐树后，透过枝叶缝隙望去。
老者正拄拐杖挺直脊背站在门槛内，手里紧攥着个布包，隐约露出攒了许久的铜钱。
"王老头别不识抬举！"
领头的衙役踹门溅起泥点，"李押司发话了，今天交不出五贯助役钱就拆你院子，抓你去汴河码头运石头！"
老者气得发抖却声音坚定："我儿子三年前就死在运花石码头！孤老头子哪来五贯钱？你们这是要逼死我！"
"逼死你又怎样？"
衙役冷笑着伸手推人，"朝廷规矩你敢违抗？"
树后的楚瑶攥紧拳头想冲出去，被苏清漪死死拉住："别冲动！我们没身份，冲突起来只会连累老丈！"
林辰扫视空无一人的村路——村民都躲在家里，只能靠自己想办法。
夏晚星突然拽林辰袖子，翻出插画本里昨晚画的"张家庄秋社图"
老槐树、菜园、田埂村民栩栩如生，连树梢鸟巢都细致入微。
“衙役要钱我们没有，但或许能用画换时间。"
她急中生智，"集市上听说李押司爱收藏市井图，若说能画更好的，或许能宽限几日。"
林辰眼前一亮："你和楚瑶在这盯着，我带晚星去见李押司。若半个时辰未归，你们立刻带老丈躲进村西密林。"
苏清漪点头，撕下改衣剩的粗布给两人袖口缠上护腕——这样更像本地村民。
林辰紧攥插画本，带着夏晚星走向村东头那栋砖瓦房——原是富户张老财的宅子，后因躲避花石纲摊派举家南逃，如今被李押司霸占。
刚到门口就被两个持木棍的随从拦住："干什么的？不知道这是押司住处？"
林辰连忙递上插画本陪笑："两位大哥，我们是村里画匠，听说押司喜爱市井图，特来献画。"
随从翻看几页后露出惊色——夏晚星画的秋社图上，连糖人小贩的皱纹都纤毫毕现，比寻常画匠高明太多。
一人进屋通报后出来道："押司让你们进去。"
屋内檀香袅袅，李押司斜倚太师椅把玩描金折扇，桌上摆着蜜饯酒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