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对着化妆品时，眼里没光。”佳佳戳戳她额头，“你涂那正红色口红，脸黄得像蜡像，自己没发现吗？可当年你教我画思维导图，能讲半小时不重样——那时的眼光，能把我晃瞎。”
小满低下头，看着自己当年写的字，眼泪又掉下来，这次是滚烫的。她把脸埋进本子，纸页淡淡的油墨味仿佛松动了心里堵了很久的石头。
那晚佳佳走后，小满把桌上化妆品全收进箱子，塞到床底。她调整环形灯角度，不再照脸，而是对着书架。然后她坐在书桌前，打开蓝色笔记本，在扉页写下一行新字：「明天，试试说点自己的话。」
写完，她把本子摊在桌上，去厨房煮了碗面。加两个蛋，放点青菜，热气腾腾吃下去，胃里暖暖的，连心里也好像暖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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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第一次念错书名
转型直播那天早上，林小满醒得很早。她没化妆，只洗了脸涂点润肤霜，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大学灰卫衣——袖口有点松，但很舒服。
手机架在书架前，镜头里能看见半排书：《如何阅读一本书》《认知觉醒》《金字塔原理》，还有那本摊开的蓝色笔记本，页角用镇纸压着。桌上还放了一支黑色记号笔、一支荧光笔和一块巴掌大的白板——昨晚从文具店买的，想直播时画思维导图。
开播前，她犹豫了三分钟。账号名已改成“小满读书记”，简介也改为：「分享能用上的读书技巧，一起把书读‘透’」。她怕没人来看，怕被说“好好的美妆博主不做，装什么文艺”，更怕自己讲不好，连仅有的137个粉丝都留不住。
但想起佳佳说的“眼里的光”，她咬咬牙，点了“开始直播”。
屏幕上跳出“0人观看”，这次她却没那么慌了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对着镜头笑了笑——不是悦悦那种标准微笑，而是有点腼腆、嘴角微扬的笑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小满。”她开口，声音仍有点抖，但比第一次好多了，“今天……不聊化妆品了，想分享怎么读一本‘读不懂’的书。”
她拿起《认知觉醒》展示封面：“这本书我去年读时觉得特别难，很多专业术语如‘元认知’‘潜意识’，读两页就想放弃。”
这时屏幕上进来一个观众，ID“小树苗”。对方发弹幕：「主播的笔记本好眼熟，我也有这本蓝色的。」
小满一愣，笑了：“是吗？这是我大学时用的，里面记了很多读书笔记。”她翻开本子指着一页，“你看，这是我当时读《认知觉醒》记的，一开始不懂就标出来，后来查资料补在旁边。”
“小树苗”发了个「哇」的表情。
小满胆子大了点，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个圆圈写“读不懂的书”，旁边画三个小圈：“序言”“目录”“后记”。
“其实读难书不用从第一页开始。”她指“序言”，“序言通常写作者为什么写这本书、想解决什么问题。比如《认知觉醒》序言里，作者说想解决‘知道很多道理却过不好一生’，那我们读时就跟着问题走——读到‘元认知’，就想‘这概念怎么帮我解决‘道理懂但做不到’的问题’。”
她越讲越放松，忘了看在线人数，忘了“互动话术”，就像当年在宿舍给佳佳讲笔记一样。她拿起书翻到“元认知”那页，指一段说：“你们看这段，‘元认知就是对自己认知的认知’，听起来很绕对不对？我把它改成‘自己监督自己的思考’，比如写作业时突然想刷手机，元认知就会提醒‘你现在应该写作业，不是刷手机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