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短暂的温情,那些她几乎要当真的“夫妻”情分,此刻成了最尖锐的讽刺。他会如何对她?震怒?羞辱?还是将她当成意图攀附的卑劣女子,随手处置了?
难堪和恐惧淹没了她。她趁沈戟(不,是将军)正与那领头黑衣人低声交谈的间隙,猛地转身,跌跌撞撞就想往屋里逃,只想离这一切远一点,再远一点。
可她刚迈出一步,手腕骤然一紧!
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袭来,拽得她旋身向后,天旋地转间,一头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里。
熟悉的、令人心慌的气息笼罩下来。
林溪惊惶抬头,正对上沈戟低垂的目光。那双黑眸里没了方才面对下属时的冷厉,反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、更加浓稠炽烈的情绪——是恼怒,是了然,甚至还有一丝…戏谑?
他手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,将她死死扣在怀里,完全不顾周围跪了一地的下属那些惊愕探究的目光。
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廓,带来一阵战栗。他低沉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种危险的、慢条斯理的磁性,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敏感的心尖上:
“跑什么?”
“骗我说守寡多年,日日以泪洗面,嗯?”
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,嗓音压得更低,如同情人间的私语,却裹挟着令人心悸的侵略性:
“今晚得让娘子好好见识见识,”
“为夫这‘死人’……是怎么复活的。”
“……”林溪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脸上血色褪尽,只剩下惨白。他知道了!他什么都知道了!他在戏弄她!那一声“娘子”此刻听来,简直是最大的讽刺。
周围的黑衣人们早已训练有素地低下头,眼观鼻鼻观心,仿佛集体石化,只是那微微僵硬的肩膀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沈戟——不,萧戟,镇北将军萧戟——目光沉沉地锁着怀里吓得像只小鹌鹑似的女人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、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,但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他打横将她抱起,不顾她细微的挣扎,大步走向那间简陋的茅屋。
“将军!”为首的黑衣人忍不住抬头,语气焦急,“军情紧急,京中……”
“等着。”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