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「什么清除程序？」方建国嘶吼着，状若疯癫。
老陈没有理他，而是看向我，目光复杂。
「江驰，是我的儿子。」
一句话，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。
我愣住了，顾衍也愣住了。
「他从小体弱多病，医生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。」老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，「是方建国找到了我，说他有办法救我儿子。我信了，我把儿子交给了他。」
「一开始，江驰的身体确实在好转。他变得健康、开朗，甚至考上了这所顶尖的医学院。」老陈的眼中泛起泪光，「我以为是奇迹，却不知道，那是我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。」
「方建国用所谓的『治疗』，抹去了我儿子的记忆，给他植入了虚假的人生。他不再记得我这个父亲，只知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。」
「我只能以一个管理员的身份，默默地守在他身边，看着他和一个叫林翘的女孩相爱，看着他规划着本不属于他的未来。」
我的心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「直到三年前，我发现他们准备对江驰进行『回收』。我试图阻止，但失败了。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们所谓的『意外』里。」
老陈转向方建国，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「从那天起，我就发誓，要毁掉你，毁掉这个吃人的计划。我潜伏了三年，终于拿到了整个项目的最高权限。」
「你偷走心脏，是你计划的一部分？」我颤声问道。
老陈摇了摇头：「不，那是个意外。但我猜到，你一定发现了什么。所以我将计就计，引导着你一步步接近真相。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。」
原来，从头到尾，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「数据已经上传完毕，方建...国，一切都结束了。」老陈的声音恢复了平静。
方建国瘫软在地，面如死灰。
保安们面面相觑，不知所措。
而我，看着眼前这个为子复仇的父亲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江驰的记忆是假的，但他对我的爱，是真的。
那个愿意用生命保护我的少年，是真实存在过的。
这就够了。
「U盘给我。」老陈向我伸出手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将存有备份数据的U盘交给了他。
「接下来，你们打算怎么办？」顾衍教授问道。
「我会带着这些证据，去该去的地方。」老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沈越，「至于他，是沈氏集团的太子爷，会有人来处理的。」
他说完，不再停留，转身大步走出了实验室。
警报声依旧在响，但我和顾衍都知道，这场风暴，才刚刚开始。
【付费点】
我们不能留在现场。
顾衍拉着我，从实验室的后门离开。
「我们得在学校的安保系统彻底反应过来之前，把心脏放回去。」顾衍冷静地分析，「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方建国和数据泄露上，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。」
我点了点头，跟着他一路狂奔，回到了我的宿舍。
我从床底拖出箱子，将那颗冰冷的心脏取了出来。
看着它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「对不起，江驰。」
「也谢谢你。」
顾衍拍了拍我的肩膀：「走吧，我们时间不多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