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院长，刘文清。
刘院长是沈舟的授业恩师，也是看着我们从恋爱到结婚的长辈。他是整个医院里，唯一可能压制住沈舟的人。
我冲到院长办公室，一把推开门。
刘院长正在打电话，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，吓了一跳，匆匆挂了电话。“莱莱？你这是怎么了？小烁的手术……”
“刘叔叔！”我冲到他面前，带着哭腔把事情的经过飞快地说了一遍，“沈舟他疯了！他让一个实习生给小烁开颅！您快去阻止他，不然小烁就没命了！”
我以为刘院长会像我一样震惊和愤怒，但他没有。
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，扶我坐下，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。
“莱莱，你先冷静。沈舟的为人，你还不清楚吗？他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，更何况那是小烁。”
他的反应，和那些普通医生一模一样。
“可是他就是在开玩笑！”我激动地站起来，“那个张烨，我查过了，根本就不是我们医院的正式实习生，他是上周才从下面县城医院借调来交流的！连执业医师资格证都还没拿到手！”
这是我刚刚在路上，用黑客朋友紧急帮我调出的信息。一个背景如此“干净”的实习生，干净到可疑。
刘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避开了我的目光。“交流生也是医生。莱莱，你要相信沈舟，他是神外第一刀，有他在旁边盯着，出不了事。”
“相信？”我惨笑一声，“刘叔叔，如果躺在里面的是您的儿子，您还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‘相信’两个字吗？”
刘院长沉默了，他端起茶杯，吹着上面的热气，不再说话。
我明白了。
刘院长是知道内情的。或者说，他也是同谋。
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感将我淹没。他们官官相护，他们联合起来，织了一张巨大的网，而我和我可怜的弟弟，就是网里的猎物。
“好，好……”我连说了两个“好”字，踉跄着后退，“你们都相信他，只有我一个人是疯子。既然你们不管，我自己管！”
我转身冲出办公室，留下刘院长在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既然正道走不通，那就别怪我用我自己的方式了。
我拨通了一个电话，电话那头是我公司的首席律师。“王律，帮我准备一份材料，我要告申城第一医院，告他们的神外主任沈舟，故意伤害，草菅人命！”
“另外，联系所有我能联系到的媒体，告诉他们，神外圣手沈舟，为了捧自己的学生，拿亲小舅子的命当踏脚石。我要他们医院，明天就上全国头条！”
挂掉电话，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。
我看着手术室的方向，心里一片冰冷。沈舟，这是你逼我的。我不好过，你也别想好过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悄悄凑了过来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姜总，您别急。事情可能跟您想的不一样。”
我警惕地看着他，这个人我认识，是神外科的副主任，姓李，一直被沈舟压着，两人是出了名的死对头。
他会好心提醒我？
李副主任见我怀疑，急忙说：“我没有恶意。我只是觉得，您可能被骗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他左右看了看，声音更低了：“沈舟他最近状态很不对劲。上周一台很简单的手术，他居然划破了病人的颈部动脉，差点出了大事。后来还是我接手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