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。老周是贺家的老人，深知贺临川的脾性，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，他心知肚明。但他没有任何质疑，只有绝对的服从：“是，先生。明白。”
“还有，”贺临川补充道，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报告上苏晚意和陈锐在咖啡馆的那张截图，“把太太近三个月所有珠宝、奢侈品购买的记录，以及对应的实物，全部整理出来，列个清单。明天中午之前，放到我桌上。”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挂了电话，书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。贺临川的目光再次落回电脑屏幕，定格在陈锐抱着贺思源的那张模糊照片上。他拿起手机，调出通讯录里一个标注为“林律师”的号码，编辑了一条信息：
【锐科科技，陈锐。查他。所有经手的项目，财务流水，税务，私人账户。挖地三尺。】
信息发送。他放下手机，身体向后靠去，整个人沉入皮椅的阴影中。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，却再也照不进这间弥漫着无声硝烟的书房。报复的齿轮，在冰冷的指令下达后，开始缓缓转动，带着碾碎一切的冷酷决心。
第三章
第二天早上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洒在贺家餐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，一片暖融。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，银质餐具闪闪发光。
苏晚意穿着真丝睡袍，慵懒地坐在主位旁，正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。她心情似乎不错，昨晚生日宴的“成功”让她很满意。贺思源坐在儿童椅上，由保姆喂着粥，小嘴吧嗒吧嗒。
贺临川坐在主位，面前摊着一份财经报纸，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。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，一丝不苟，神情专注地看着报纸，仿佛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临川，”苏晚意放下果酱刀，声音带着晨起的娇慵，“下午约了王太太她们去新开的那家SPA，听说效果特别好。我那张卡上次刷满了，你让财务再给我转点钱呗？顺便，”她拿起手机，点开一个购物APP，屏幕转向贺临川，上面是一款限量版的钻石手链，价格不菲，“这个月的新款，我觉得挺衬我那件新礼服的。”
她的语气理所当然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，仿佛贺临川的钱袋子就是她随取随用的金库。
贺临川眼皮都没抬一下，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报纸，发出轻微的哗啦声。他端起咖啡杯，抿了一口，才淡淡开口，视线依旧停留在报纸上：“最近集团有几个大项目在审计，资金流管控比较严。你的开销，暂时缓缓。”
苏晚意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顿住了。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绽开，带着点嗔怪：“哎呀，能要多少嘛！就一点零花钱，还能影响你贺大总裁的大项目？再说了，我买这些，不也是为了给你撑场面嘛！下午跟王太太她们……”
“我说，”贺临川终于从报纸上抬起眼，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她，那眼神却像冰锥，让苏晚意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，“缓一缓。”
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苏晚意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。她放下手机，声音拔高了一点，带着被冒犯的不满：“贺临川，你什么意思？我花点钱怎么了？我嫁给你这么多年，给你生了儿子，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