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个月一号，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那瞎了眼的小舅子转五千块钱。
这是我赎罪的方式，也是维系我和妻子江晚宁婚姻的唯一纽带。
可今天，她却把滚烫的咖啡泼在我手背上，通红着眼骂我没人性。
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，只觉得荒唐。
我以为她恨我给的太少，后来我才明白，她是恨我，只敢用这点钱，来买我那廉价的安心。
01
银行的到账短信提示音，成了我和妻子江晚宁之间战争的号角。
“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6月1日10:00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5000.00元……”
短信刚弹出来，对面的江晚宁“啪”地一声将餐叉砸在盘子里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沈屿，你可真准时。”她扯了扯嘴角，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脸上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。
我沉默地将手机息屏，放到一边，拿起刀叉继续切割盘子里的牛排。
“吃饭吧，都快凉了。”
我的平静似乎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。
下一秒，一杯滚烫的美式咖啡尽数泼在了我的手背上。剧烈的刺痛让我猛地缩回了手，白色的衬衫袖口瞬间被染成难看的褐色。
“没人性！”
江晚宁通红着眼睛，死死地瞪着我，像是要将我凌迟。
“江晚宁，你闹够了没有？”我压着火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。
结婚三年，每个月的一号，我们都要上演这么一出。我已经累了。
“我闹？”她气笑了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沈屿，你每个月像打发乞丐一样给他五千块，然后心安理得地住着豪宅，开着豪车，你觉得这叫有人性？”
“乞丐？”我心口一窒，手背上的烫伤都及不上这两个字带来的刺痛，“我给的是你亲弟弟！江寻！他每个月的生活开销，哪一样不是我付的？五千块，对于一个盲人来说，不够他生活吗？”
“不够！当然不够！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，“你知不知道他吃的药多贵？你知不知道他请的护工要多少钱？你知不知道他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我猛地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江晚宁，做人不能太贪心。我娶了你，照顾你弟弟是情分，不是本分。这三年来，我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？”
我以为我的话会让她有所收敛。
可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我，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，最后只剩下死寂。
“是，你付出的够多了。”她喃喃自语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“多到用五千块，就买断了你所有的良心和愧疚。”
说完，她抓起沙发上的包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。
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我颓然坐下，看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，只觉得满心疲惫。
手背上的皮肤已经红肿起泡，火辣辣地疼。
可我却感觉不到。
因为我的心，早就被江晚宁的话，剜得千疮百孔。
我和江晚宁是大学同学，我是穷小子，她是众星捧月的系花。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配，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在一起了。
毕业后，我白手起家，创立了自己的公司。在我们事业最稳定的那一年，我向她求婚，她哭着答应了。
我们的婚姻，本该是童话故事最完美的结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