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我被挚爱之人亲手灌下毒酒,只因我碍了他与妹妹的好事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他们私定终身的那一晚。
妹妹娇滴滴拉着我的衣袖:「姐姐,我与太子是真心相爱,你成全我们可好?」
我抽回手,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:「成全?好,我这就送你们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!」
太子怒不可遏:「毒妇!孤要诛你九族!」
我轻笑出声,缓缓从袖中掏出一物:
「殿下莫非忘了,能调动北境十万大军的虎符,还在我手里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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喉咙里像是被烧红的炭烙过,撕裂的痛楚一路蔓延到胸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。
沈繁漪猛地睁开眼。
视线先是模糊,随即清晰。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曹地府的森然,也不是冰冷的地牢,而是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帐顶,空气里弥漫着她常用的苏合香,甜暖馥郁。
她没死?
不,她分明死了。
被她那爱若生命的夫君,当今太子李承璟,亲手灌下一杯鸩酒。她同父异母的好妹妹沈繁月,则依偎在李承璟怀里,娇声笑着,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:“姐姐,你安心去吧。你的后位,你的荣华,还有殿下…妹妹都会替你好好受用的。”
那剜心蚀骨的痛楚和恨意,瞬间如潮水般涌上,几乎将她淹没。
“大小姐,您醒了?”帐外传来侍女惊蛰小心翼翼的声音,“可是梦魇了?”
沈繁漪猛地坐起身,掀开帐幔。惊蛰担忧的脸庞就在眼前,还是记忆里那般模样。她环顾四周,这里是她的闺房,陈设精致华贵,一如从前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?何年何月?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惊蛰被问得一怔,忙回道:“小姐,现在是永昌二十三年,四月初七亥时初。您方才在宴席上多饮了两杯,夫人让您回来歇息…”
永昌二十三年,四月初七!
沈繁漪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。
她记得这个日子!就在这一天,她沈家举办赏春宴,席间她不胜酒力提前离席。而就在她回房后不久,沈繁月和李承璟便会前后脚过来——
前世,就是在这晚,沈繁月泪眼婆娑地跪在她面前,哭诉她与太子两情相悦,求她成全。她当时又惊又怒,却碍于姐妹情分和太子威势,最终选择了隐忍,甚至后来还在父亲面前为他们遮掩!
正是她这一次的退让,埋下了祸根,一步步导致她沈家满门忠烈最终被冠以莫须有的谋逆罪名,男子斩首,女子没入教坊,而她,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,得了一杯鸩酒!
好一个两情相悦!好一个成全!
沈繁漪掀被下床,脚步甚至有些虚浮,但眼底的冰冷却越来越盛。她走到妆奁前,铜镜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却依旧明媚鲜妍的脸,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,而非后来那个被深宫磨平了所有棱角、心如死灰的太子妃。
老天有眼!竟让她重回到了这一刻!
既然如此,那些欠她的债,她便要连本带利,一一讨回!
“惊蛰,”她开口,声音已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一种令惊蛰陌生的寒意,“去,悄悄请父亲到我院子里的小书房来,就说我有极其要紧的事关阖府生死之事禀报。记住,绝不可让任何人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