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北冥甩出三枚铜钱钉住窗棂。暗器入木的闷响后，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。但吟唱声没停，反而越来越近，近得能听清换气时的齿音。
"《七月》密码破译了。"我把染血的借据拍在桌上，金色暗纹显示出的，赫然是陆沉舟的私印。萧北冥的剑突然转向房门，那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。
"蒹葭苍苍——"门外的吟唱戛然而止。取而代之的是利刃破空声，十八支弩箭穿透门板。萧北冥的左手剑划出半圆，斩落的箭簇在青砖地上蹦跳如豆子。
残卷突然自己燃烧起来。火光中浮现出戴逸宸的金库地图，还有个小楷批注："寅时自毁"。现在距离爆炸，只剩一刻钟。
"走！"萧北冥踹开窗户。月光下站着十八个黑影，每人手里捧着本《诗经》。为首的那个抬起头，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——是戴逸宸最得力的杀手"鹿鸣"。
驿站大门突然被撞开。陆沉舟带着刑部的人举着火把闯入，官服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。他看看我，又看看萧北冥，突然笑了："猎狐小队，到齐了。"
残卷的灰烬飘落在妆台上。最后一点火星组成四个字："金库有诈"。
5 蜡像馆谜案
金库的坐标在残卷上烧成灰烬时，戴逸宸的杀手已经围了上来。十八本《诗经》同时翻开，吟诵声像毒蛇般缠绕在耳边。陆沉舟站在刑部人马最前面，官服袖口的血还没干透。
"师妹，该回家了。"他朝我伸手，掌心躺着一枚夜煞的火焰纹令牌。
萧北冥的剑横在我和他之间。剑刃映着火光，我看见自己眉尾的小痣在渗血——刚才撕掉的伪装下面，皮肤火辣辣地疼。
"金库要炸。"我压低声音，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发簪。萧北冥的剑柄擦过我的手背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。
鹿鸣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。他抬手打了个响指，驿站四周突然亮起火光。不是火把，是燃烧的箭矢。
"跑！"
萧北冥拽着我撞破后窗。箭雨追着我们的后背钉进土里，最近的离脚跟只有半寸。残卷的灰烬从指缝漏下去，被风卷着飘向西北方——戴逸宸的私人博物馆就在那条路上。
博物馆的大门虚掩着。推开的瞬间，霉味混着蜡像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。水晶吊灯的光线惨白，照得满屋子蜡像像停尸房的标本。
第一个展区立着我的蜡像。心口插着把匕首，刀柄刻着陆沉舟的私印。蜡像的眼睛半睁着，睫毛上还挂着血珠。
"恶趣味。"萧北冥的剑尖挑开展区标签。烫金小字写着："钟雪漫，猎狐小队最后一名成员，处决于子时三刻。"
残卷突然在我怀里震动。明明已经烧成灰，可灼热感依旧清晰。我转身看向下一个展区——萧北冥的蜡像跪在地上，胸口插着我的翡翠发簪。
"预言？"我摸向自己的发髻。簪子真的不见了。
萧北冥的剑突然指向阴影处："谁？"
黑暗里传来高跟鞋的声响。苏九娘掀开绒布帘子走出来，这次戴着张年轻女孩的脸皮。她指尖转着把解剖刀，刀尖挑着我的翡翠发簪。
"提前验货。"她笑着把发簪扎进萧北冥蜡像的胸口，"陆大人说，要留全尸。"
残卷的灰烬突然腾空而起，组成新的坐标。刑场位置，和陆沉舟袖口血迹的味道完全吻合——是刑部大牢后面的法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