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就还给夫人......”
她作势欲取,动作却慢得近乎停滞。
眉眼间尽是委屈与惧怕,像极了受迫的弱者。
顾行之立刻将她护得更紧,对我怒目而视。
“婉婉心善,你却步步紧逼!”
“你看看你,哪有半分仙门弟子的雍容气度?为一俗物,面目竟如此可憎!”
“俗物?”
我气极反笑,心头的寒意却更甚。
“顾行之,你可知此物乃我师门重宝,内蕴月华精粹?”
“是我每月引气入体、稳固道心的唯一依凭!”
“它若遗失,我道心崩乱,仙途断绝!”
“这不是争风吃醋,这是生死之事!”
我试图上前,顾行之却猛地一挥袖。
金丹灵压再次逼来。
将我压得屈膝趴下。
我耻辱地咬着唇,唇角溢出一口鲜血。
忽然,苏晚“咦”了一声,指着发间玉簪,怯怯道。
“公子,您,您仔细看这簪子。”
“光华流转间,是不是缠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呀?”
她声音发颤,往顾行之怀里缩得更紧。
“妾身听闻,有些魔族邪物,最会伪装灵宝。”
“吸人修为,污人道基。”
“夫人她这般紧张此物,不让旁人碰触,莫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......”
“你血口喷人!”
我厉声打断,胸腔因愤怒与道心紊乱而剧烈起伏。
顾行之脸色骤变,猛地低头审视那玉簪。
凝露玉簪汲取月华,光晕本就清冷独特。
此刻在他先入为主的疑心下,竟真瞧出了几分“邪异”。
他抬头看向我,眼神充满审视与猜忌。
“林白芷,你这簪子,究竟从何而来?”
“你每月独往后山,到底所为何事?!”
“你怀疑我?”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。
三年情谊,无数扶持,竟抵不过旁人一句毫无凭证的污蔑?
“答我!”
他逼近一步,灵压如山压下。
“若心中无鬼,何以不敢直言?”
“若真是仙门正宝,何以气息如此诡异?”
“你又为何偏偏每月月圆独自行动,鬼鬼祟祟!”
威压之下,我道心震荡愈烈,仙力几乎凝滞。
喉间腥甜再涌,视线都有些模糊。
看着他全然陌生的脸,看着苏晚那掩不住的得意。
大师兄的告诫轰然回响在耳畔。
“凡情难测”。
原是如此难测,如此可笑!
我缓缓吸了一口气,竭力稳住即将崩溃的心神。
目光沉寂下来,如古井无波。
“顾行之,我是仙是魔,此簪是正是邪。”
“你心中早有定论,不是吗?”
“你并非不信,你只是不愿信。”
“或者说,你更愿信我是你可随意拿捏、乃至弃如敝履的,一个无用的‘假仙’。”
“你不是要我证明吗?”
我慢慢抬起手,指尖捻出那枚淡青色的传讯符。
符箓上微光流转,似有惊雷蕴藏其中。
“此符乃我大师兄墨渊所赐,内含清虚宗护山大阵一击之力。”
我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。
一字一句,清晰冰冷,砸落在地。
“他曾言,凡情若成死劫,碎此符,纵违天规,师门必至。”
“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否勾结魔族,玷污仙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