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嬷嬷看着她决绝的模样,终究没再强求,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,塞到她手里:“这是太后当年戴过的暖玉,她说您身子弱,冬天容易畏寒,让您留着暖身。若您哪天想通了,拿着这玉佩,宫里的人自会放您进去。”
祺贵人捏着那枚温润的玉佩,看着张嬷嬷下山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回到庭院,将玉佩放在窗台上,阳光洒在玉面上,映出淡淡的纹路——那纹路,竟与当年太后送给她的翡翠镯子有些相似。
“居士,您真的不回去吗?”锦儿端来一碗热茶,轻声问道。这些年,她虽陪着祺贵人在寺里清修,却也知道,祺贵人从未真正放下过宫里的人和事。
祺贵人端起茶盏,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:“回去做什么?再做一次棋子吗?”她顿了顿,看向窗外的指甲花,“我在宫里活了半辈子,争过,恨过,也怨过,到最后才明白,那些东西都是空的。如今这样,每天浇浇花,诵诵经,挺好。”
可平静的日子,终究没能持续太久。三个月后,山下传来消息——新帝被几位王爷软禁在御书房,甄嬛太后被禁足慈宁宫,朝政大权落入王爷手中。张嬷嬷再次上山时,衣衫上沾着血迹,脸色惨白:“居士!求您救救太后!王爷们要废了太后,还要找您的麻烦,说您是太后的余党!”
祺贵人手中的佛珠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她想起甄嬛当年在寿宴上的冷静,想起她成为太后后的隐忍,更想起张嬷嬷说的“新帝年幼”——若甄嬛倒了,新帝恐怕也性命难保。她虽厌倦争斗,却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。
“锦儿,帮我收拾东西。”她弯腰捡起佛珠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,“我们回宫里去。”
回到紫禁城时,宫墙依旧巍峨,却没了往日的繁华。街道上随处可见王爷的亲兵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祺贵人凭着那枚暖玉,顺利进入慈宁宫。甄嬛坐在窗边,头发有些凌乱,见她进来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苦笑:“我以为,你不会回来。”
“我也以为,”祺贵人走到她身边,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“太后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甄嬛从袖中掏出一份密诏,递给她:“这是先皇留下的密诏,可废黜谋逆的王爷。只是密诏藏在养心殿的匾额后面,要拿到它,难如登天。”
祺贵人接过密诏的副本,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:“我有办法。当年我在景仁宫时,曾发现一条通往养心殿的密道,是从前先帝为了躲避刺客挖的,如今应该还能用。”
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:“真的?那你……”
“我去拿密诏,”祺贵人打断她,语气不容置疑,“你留在这里,装作病重,拖延时间。张嬷嬷会帮我打掩护,锦儿则去联络忠于你的侍卫,等我拿到密诏,就立刻调兵救驾。”
当晚,祺贵人换上一身夜行衣,跟着张嬷嬷来到景仁宫的假山后。推开假山后的暗门,一条狭窄的密道出现在眼前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。她点亮手中的火折子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——密道里的石阶湿滑,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,可一想到新帝和甄嬛的安危,她便咬紧牙关,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