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总,若微姐说这表配我,您不会介意吧?” 顾思明戴着那块我耗资千万拍下的古董表,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腕。我微笑着拨通报警电话:“我介意你偷东西。” 姜若微冲进警局甩我一张支票:“陆宴辞你恶不恶心?一块表而已!” 她不知道,这块表是我为她母亲准备的寿礼。第一章手腕上那块表,晃得我眼睛疼。
百达翡丽Ref.1518,1943年的孤品。我动用了多少人脉,砸进去多少真金白银,才从那个难缠的瑞士收藏家手里抠出来。为的就是下个月岳母六十大寿,给她一个体面,也全了姜若微那点可怜的面子。
现在,它戴在顾思明那截细瘦苍白的手腕上。
他特意绕到我办公桌前,俯身放下一份文件,动作慢得像电影慢镜头。袖口随着他的动作滑上去,那抹刺眼的铂金表壳和深棕色鳄鱼皮表带,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撞进我视线里。空气里还飘着他身上那股廉价又甜腻的香水味。
“陆总,文件签好了。”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,带着点刻意的讨好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,直直勾着我。他甚至还抬起手腕,状似无意地调整了一下表带的位置,让那块价值连城的古董表在顶灯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傲慢的光。“若微姐说…这表的气质,特别衬我。”他嘴角弯起一个羞涩又得意的弧度,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,“您…不会介意吧?”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猛地一缩。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愤怒?不,那太浅薄了。是一种被最信任的毒蛇咬中七寸的、带着腥甜铁锈味的荒谬感。我耗费心力准备的寿礼,成了她讨好情夫的玩物?还戴到这贱人手上,到我面前耀武扬威?
我看着他,脸上慢慢、慢慢地,也扯开一个弧度。不是怒极反笑,是觉得眼前这出戏,荒诞得令人发指。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的轻微“咔哒”声。
“介意?”我拿起桌上的手机,解锁,指尖在屏幕上滑动,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。找到那个号码,拨出。听筒里传来清晰的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声,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。
顾思明脸上的得意僵住了,眼神里透出一丝茫然和不安。
电话接通了。
“喂,110吗?”我的声音平静无波,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日常琐事,“这里是陆氏集团总部,顶楼总裁办。我要报案,失窃物品为一块百达翡丽古董腕表,Ref.1518,1943年产,铂金表壳,棕色鳄鱼皮表带,全球唯一编号XXXXX。嫌疑人,我的助理,顾思明,现在就在我面前,手腕上正戴着它。”
“你…你疯了?!”顾思明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刚才那点装出来的羞涩得意碎得渣都不剩,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。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捂那块表,动作慌乱得像要藏起什么烫手的赃物。
我对着电话,清晰地报出地址,然后挂断。抬眼,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刮过他惨白的脸:“我介意你偷东西。非常介意。”
警局那特有的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气味,让人窒息。顾思明缩在角落的塑料椅上,低着头,肩膀微微发抖,像只淋了雨的鹌鹑。那块惹祸的表已经被取下来,作为证物放在一个透明袋子里,搁在警察的桌面上,依旧闪着冰冷昂贵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