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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老公顾言结婚三年,严格执行AA制。
我怀孕七月,昨天意外见红,被紧急送进医院。
他拿着账单过来,冷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。
“救护车费1200,你付600。”
“还有,我开车送你来回,车辆磨损费87块5,你也转我。”
我气到浑身发抖,抓起旁边的水杯就要砸过去:“顾言!孩子也是你的!”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:“从生物学上,卵子是你出的,我只提供了一个细胞,不公平。”
我气血上涌,眼前发黑,脑中却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。
【检测到共享资产“胎儿”,男方生理投入为0,违反公平原则。】
【现判决男方支付女方“孕育服务费”及“资产增值费”共计500万元。】
【24小时内未支付,将强制清算其名下所有资产。】
老公,傻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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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言满脸惊讶,愣在原地,眉头微蹙,像是在分析一个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复杂数据模型。
“温阮,你刚才说什么?”
我同样震惊,但心底深处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报复性快感。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重复那个声音:“系统判决,你,支付我,五百万。”
“系统?”顾言的表情从困惑转为荒谬,他伸出手,想探我的额头,“你是不是发烧了?还是孕期激素让你产生了幻觉?”
“别碰我!”我挥开他的手,声音尖锐。
腹部的坠痛感提醒着我刚才的凶险,而他却只关心那几百块钱。
脑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【倒计时开始:23小时59分34秒。】
【警告:宿主顾言,请勿质疑系统判决的权威性。】
顾言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,他的身体僵住,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惊恐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你在搞什么鬼?”他压低声音,环顾四周,生怕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诡异对话。
我冷笑一声,靠在病床上,虚弱感让我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。
“是你最信奉的东西啊,公平。绝对的,量化的,公平。”
他看着我,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计算和评估的光芒。
“温阮,这种玩笑不好笑。如果是你找人搞的恶作劇,立刻停止。你知道的,我讨厌非理性的行为。”
“非理性?”我被他气笑了,“你跟我算救护车的AA费用,算你那破车的磨损费,这叫理性?顾言,你不是在跟我AA,你是在跟我索命!”
他沉默了,扶了扶眼镜,恢复了一贯的冷静。
“这是我们婚前就定好的规则。规则就是规则,不应该被情绪左右。”
“好,那就按规则来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“现在,规则说,你欠我五百万。你付,还是不付?”
顾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他拿出手机,点开计算器,手指飞快地按着。
“五百万?你凭什么认为你的‘孕育服务’值这个价?代孕市场价最高也不过百万。你的计算模型完全不合理,充满了情绪化的溢价。”
我的心彻底沉入冰窖。
到了这个时候,他还在计算性价比。
【检测到男方侮辱性言论,对“共享资产”母体造成精神损害。】
【追加精神损害赔偿金10万元。请宿主顾言在23小时40分内,支付总计510万元。】
顾言的手机“叮”一声,收到一条短信。
他低头看去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那是一条银行预警通知,告知他名下一笔五百一十万的资产已被临时冻结,等候划拨。
他猛地抬头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。
“你......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,三年来积攒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我没有回答,只是闭上眼睛,感受着腹中轻微的胎动。
宝宝,别怕。
妈妈这次,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。
顾言站在病床边,像一尊石化的雕像。
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和秩序,在这一刻被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彻底击碎。
他看着我,又看看自己的手机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那个曾经用“规则”将我牢牢捆住的男人,如今,似乎成了规则的阶下囚。
2
顾言没有离开,他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一夜。
天亮时,他眼下带着青黑,头发也有些凌乱,一身笔挺的西装皱巴巴的,再没有了往日的精英派头。
他似乎想了一夜,试图用他的逻辑去理解这件超自然的事情。
“温阮,”他开口,声音干涩,“我们谈谈。”
我睁开眼,冷漠地看着他。
“谈什么?谈你准备怎么支付那五百一十万吗?刷卡还是转账?”
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,拳头在膝盖上收紧。
“那笔钱,是我全部的积蓄和投资。如果被划走,我将一无所有。”
“哦,”我淡淡地应了一声,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我们是夫妻!”他终于拔高了音调,“你的损失就是我的损失!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?”
“夫妻?”我重复着这个词,觉得无比讽刺。
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三年前,我们的婚礼。
那是一场简单到近乎简陋的婚礼,没有宾客,没有仪式,只是领了个证。
从民政局出来,他递给我一份文件。
《婚后财产AA制协议》。
我还记得当时阳光正好,他站在阳光下,推了推眼镜,对我微笑。
“阮阮,我们是新时代的伴侣,应该有更先进的婚姻模式。经济独立,人格才能独立。这份协议,是为了保护我们各自的权益,也是为了让我们的爱情更纯粹,不被金钱玷污。”
我那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,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。
我爱的是他的人,不是他的钱。
于是我签了字。
婚后,我才明白这份“纯粹”的代价。
房租水电,一人一半。
买菜做饭,费用均摊,他甚至会精确到每一根葱的价格。
我给他买的礼物,他会转账给我等额的钱,备注“礼品费”。
他给我买的,同样会发我一个账单。
就连夫妻生活,他都会在日历上标注,月底时对我说:“这个月我主动了8次,你主动了4次,下个月你要努力了,这不公平。”
我曾以为这是他独特的浪漫,一种极致的理性。
现在想来,那不是理性,是冷血。
他不是在经营婚姻,他是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商业合作。
而我,就是那个不断投入沉没成本,却还妄想得到回报的傻瓜。
“顾言,”我收回思绪,看着他憔悴的脸,“从你拿出那份AA协议开始,我们就不是夫妻了,是合伙人。”
“现在,我们的合作项目‘胎儿’出现了纠纷,系统作为最高仲裁方,给出了判决。”
我朝他摊开手,“请支付你的违约金,我的......前合伙人。”
他痛苦地闭上眼睛,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阮阮,就当是我错了,以前都是我不好。你撤销那个......那个‘系统’,好不好?我们回到从前。”
【系统提示:检测到宿主顾言的虚假忏悔,其真实目的是为了保全个人资产,情感真实度为0。】
【启动资产评估程序,开始清算其名下所有动产及不动产。】
顾言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。
一条条评估信息强制弹窗,显示在他的手机屏幕上。
【房产:xx小区x栋x单元,市场估价320万,持有50%产权,价值160万。】
【车辆:特斯拉Model3,市场估价18万。】
【股票:持有xx公司股票5万股,当前市值285万。】
【基金:持有xx基金12万份,当前市值42万。】
【存款:招商银行尾号8848,余额5.8万。】
他惊恐地看着手机屏幕,仿佛在看自己的死刑判决书。
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
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,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
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。
3
下午,病房门被敲响。
我以为是护士,随口应了一声:“请进。”
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,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走了进来,手里提着一个果篮。
是顾言的远房表妹,苏薇。
“温姐姐,听说你住院了,我好担心你,特地来看看。”她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,声音甜得发腻。
我瞥了一眼那果篮,几个苹果,两根香蕉,廉价得可笑。
“有心了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顾言看到她,像是看到了救星,立刻站了起来:“薇薇,你怎么来了?”
“言哥哥,我不放心你呀。”苏薇走到他身边,满眼心疼地看着他,“你看你,一晚上没睡吧?脸都白了。温姐姐也真是的,自己不小心,还要害得你跟着受累。”
她这番话,看似关心,实则句句都在指责我。
我还没开口,顾言已经抢先辩解:“不关你温姐姐的事,是......是我不好。”
苏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随即用一种半委屈半懂事的语气说:“哎呀,对不起,这个事是我的错,我不该乱说话。要打就打我吧,别怪言哥哥。”
这绿茶味,冲得我几欲作呕。
我冷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兄妹情深。
“苏薇,我记得你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吧?怎么有钱买这么‘贵重’的果篮?”
苏薇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,随即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:“温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我是没钱,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。言哥哥知道的,我平时连瓶水都舍不得买......”
她说着,眼圈就红了,求助似的看向顾言。
顾言立刻维护她:“温阮!薇薇从小娇气,又是好心来看你,你别计较。”
“娇气?”我笑了,“是啊,娇气到可以心安理得地花着别人的钱,住着别人的房子,还对正主指手画脚。”
苏薇住在我们婚房的次卧,美其名曰来大城市打拼,需要暂时借住。
这一住,就是两年。
她在我家白吃白喝,用我的护肤品,穿我的衣服,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。
顾言说,她是妹妹,我们该照顾她。
我曾经也想把她当亲妹妹,可她的种种行为,却让我越来越不舒服。
她会在我面前炫耀顾言给她买的新款包包,会在顾言加班时发穿着性感睡衣的自拍给他,配文是“哥哥,我一个人好怕怕”。
而顾"言,对此一概不拒。
“温阮,你说话太过分了!”顾言皱眉呵斥我。
苏薇的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:“温姐姐,我......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?对不起,我这就走。”
她转身欲走,却被顾言一把拉住。
“薇薇,你别走!该走的人不是你!”
他说着,竟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我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被刺得千疮百孔。
【检测到第三方(苏薇)对宿主温阮进行精神攻击,并挑拨宿主夫妻关系。】
【检测到宿主顾言协同第三方,对原配偶造成严重情感伤害。】
【现判决:一、剥夺苏薇在xx小区x栋x单元的居住权,勒令其24小时内搬离。】
【二、追缴宿主顾言在过去两年内,在苏薇身上花费的所有非必要开销,共计28万7500元,划归宿主温阮所有。】
机械的声音冰冷地响起。
顾言和苏薇同时愣住了。
苏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:“你......你这个疯子!”
顾言则是满脸绝望。
五百一十万还没解决,又来了二十八万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。
“温阮,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?”
4
24小时的最后期限,在病房里压抑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顾言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震动一次,每一次,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。
那是他的股票被强制平仓,基金被强制赎回的通知。
他的财富,正在以一种他无法阻止的方式,迅速蒸发。
他几次想冲过来抢我的手机,或者对我咆哮,但似乎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慑住,只能颓然地坐在沙发上,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。
苏薇早已不见踪影,大概是去收拾东西准备滚蛋了。
“温阮,”顾言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“算我求你,停下吧。只要你停下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“让你那个表妹滚蛋,你答应吗?”
他犹豫了一下,艰难地点了点头:“......好。”
“以后家里所有的开销都由你负责,你答应吗?”
他的嘴唇动了动,再次点头:“......我答应。”
“把房产证上我的名字加上,你答应吗?”
这一次,他沉默了很久。
那套房子,是他婚前全款买的,是他最大的骄傲和安全感来源。
我看着他挣扎的表情,心中一片冰凉。
都到这个时候了,他还在权衡利弊。
【24小时期限到,请宿主确认是否“清算”。】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,主治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。
“顾先生,温女士,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胎儿的情况突然恶化,出现了严重的宫内窘迫。我们建议,立刻进行紧急剖腹产手术,否则大人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险。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下意识地抓住医生的袖子:“医生,救救他......救救我的孩子!”
医生点点头:“我们会尽全力。但是手术风险很高,而且费用不菲,手术费、后续的保温箱、各种药物,前期至少需要准备三十万。”
三十万。
我下意识地看向顾言。
他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没有对孩子的担忧,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。
“温阮,”他开口,一字一顿,“AA制,你出十五万。”
我的血液,在这一瞬间,彻底凝固了。
医生都惊呆了,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:“这位先生,现在是救命的时候!你怎么还在说这个?”
顾言却不管不顾,只是盯着我:“这是我们的规则!十五万,你拿不出来,手术就别想做!反正这个‘资产’,系统估值五百万,没了,你比我亏得多!”
他在威胁我。
用我孩子的命,来威胁我,逼我就范,放弃那五百一十万。
我看着他因激动而扭曲的脸,只觉得陌生又恶心。
原来,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。
一个彻头彻尾的,没有人性的恶魔。
我笑了,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我转向满脸震惊的医生,平静地说:“医生,手术的事,我需要考虑一下。”
“温女士!这不能考虑啊!每一秒钟都可能是致命的!”医生急得满头大汗。
顾言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,他以为他抓住了我的软肋,赢定了。
“对,好好考虑。想清楚了,就求我。”
我没有理会他,也没有理会医生。
我只是抬起头,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,在心里,对那个神秘的声音,下达了最后的指令。
“清算。”
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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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算”两个字落下的瞬间,顾言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悲鸣,屏幕瞬间黑了下去。
紧接着,病房里所有连接着他账户的电子设备,都发出了短路般的“滋滋”声。
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屏幕闪烁了几下,彻底熄灭。
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,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“不......不!”他嘶吼着,冲向我,“你做了什么!你这个毒妇!你停下!”
两名护士和赶来的医生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。
“先生,请你冷静!这里是医院!”
而我的手机,却“叮”地一声,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。
【尊敬的温阮女士,您尾号6688的账户于x月x日15:30,入账人民币5,387,500.00元,当前账户余额为5,412,320.50元。】
钱,到账了。
我举起手机,将屏幕展示给像疯狗一样挣扎的顾言看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最后,那疯狂的挣扎变成了一种绝望的瘫软。
他被护士架着,像一滩烂泥。
我没有再看他一眼,而是转向医生,语气平静而坚定。
“医生,现在就安排手术,用最好的药,最好的设备。钱,不是问题。”
我迅速签好了所有手术同意书。
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,我看着被保安请出病房的顾言,他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尽头,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空壳。
我内心毫无波澜。
从他用孩子的命威胁我的那一刻起,这个男人,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。
手术很成功。
因为早产,孩子一出生就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保温箱。
而我,则被转入了VIP单人病房。
当我醒来时,一个穿着专业护士服的中年女人正微笑着看着我。
“温女士,您醒了。我是您的私人护工,张姐。您有任何需要,随时可以吩咐我。”
我点了点头,麻药的效力还没完全过去,伤口处传来阵阵钝痛。
“我的孩子......”
“您放心,小少爷很健康,虽然是早产,但各项指标都很好。院长亲自盯着呢。”张姐递给我一杯温水。
我这才放下心来。
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名助理。
“温阮女士,您好。我是百川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,我姓王。受您的‘资产管理系统’委托,前来为您处理后续的法律事宜。”
我愣住了。
资产管理系统?
【系统提示:因宿主顾言资产已清零,AA制婚姻模式自动解除。现为您启动“离婚及抚养权诉讼”程序,并免费提供顶级法律援助。】
脑中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我看着面前这位气场强大的王律师,忽然就笑了。
顾言,你不是最喜欢讲规则和程序吗?
现在,我就用你最信奉的东西,把你打入地狱。
“王律师,你好。”我朝他伸出手,“我的要求很简单,离婚,孩子的独立抚养权,以及,我要求顾言,净身出户。”
6
王律师的效率高得惊人。
不到半天,一份详尽的离婚协议和起诉状就摆在了我的面前。
协议里,不仅将孩子的抚养权完全判给了我,还利用顾言在婚姻存续期间的种种过错,比如对苏薇的经济赠与,对孕期妻子的冷暴力和精神虐待,让他承担了所有的婚姻破裂责任。
最终的结果就是,他不仅一分钱都分不到,婚前那套房子,也因为“对未成年子女成长环境的考虑”,被判给了我。
他真正意义上地,净身出户了。
“温女士,只要您签字,这份文件立刻就会生效。顾先生那边,系统会自动执行判决,他没有任何上诉或反驳的权利。”王律师解释道。
我拿起笔,没有丝毫犹豫,在签名处写下了我的名字。
温阮。
这两个字,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,写得如此轻松,如此畅快。
签完字,我靠在床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三年的噩梦,终于结束了。
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了起来,电话那头传来苏薇尖利刻薄的声音。
“温阮!你这个贱人!你把言哥哥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?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!”
我掏了掏耳朵,慢悠悠地说:“哦?是吗?那他应该去天桥底下找个纸箱子,而不是来找我。毕竟,我们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“你!”苏薇气急败坏,“你别得意!言哥哥说了,他不会放过你的!他一定会把钱拿回来的!”
“好啊,我等着。”我轻笑一声,“不过我劝你,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就是提醒你一下,你非法占有他人财物,金额高达二十八万七千五百元,已经构成诈骗罪了。王律师已经把证据提交给警方了,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去找你喝茶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,然后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,最后,是苏薇带着哭腔的咒骂。
我没兴趣再听,直接挂断了电话,拉黑。
对付这种人,就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。
世界清静了。
张姐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粥走进来:“温女士,该补充营养了。”
我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燕窝,忽然有些感慨。
曾几何时,我想买一盒好点的燕窝安胎,顾言却说那是智商税,性价比太低,最后给我买了一箱打折的银耳。
他总是这样,用他那套所谓的“理性”和“性价比”,剥夺我生活中所有美好的,感性的部分。
他以为这是在省钱,其实,他是在谋杀我的爱情。
【系统提示:检测到前宿主顾言正在接近,当前距离100米。】
脑中突然响起警报。
我皱了皱眉。
他来干什么?
很快,病房门外传来一阵骚动。
是顾言的声音,他在嘶吼,在哀求,在咒骂。
“让我进去!温阮!你出来!我们谈谈!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
“温阮!你不能这么对我!我是孩子的父亲!”
“你这个毒妇!你不得好死!”
我按了床头的呼叫铃,对赶来的护士说:“外面太吵了,影响我休息。”
护士立刻会意:“好的温女士,我们马上处理。”
很快,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。
我闭上眼睛,准备休息一会儿。
可那个声音,却像魔咒一样,在我脑中挥之不去。
“我是孩子的父亲......”
是啊,他还是孩子的父亲。
这层血缘关系,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。
只要这层关系在,他就会永远像个吸血鬼一样,试图趴在我和孩子的身上,吸食我们的血肉。
不行。
我不能让我的孩子,有一个这样的人渣父亲。
我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“系统,”我在心里呼唤,“有没有办法,可以彻底切断我们和顾言之间的所有联系?包括,血缘上的。”
7
系统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我以为它不会回答了。
【系统正在检索相关法律及伦理条款......】
【检索完毕。】
【根据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及相关司法解释,若一方监护人存在严重损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行为,另一方监护人可向法院申请撤销其监护人资格。】
【同时,可申请‘禁止令’,禁止其接触未成年人。】
【至于血缘关系,属于生物学范畴,当前技术及法律框架下,无法切断。】
无法切断吗?
我有些失望,但很快又振作起来。
不能切断血缘,那就让他从社会关系上,彻底“死亡”。
“王律师,”我拨通了电话,“我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......
三天后,顾言收到了一张法院传票。
和我一同寄出的,还有一份文件。
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。
当然,是假的。
是我让王律师动用了一些“技术手段”做的。
报告的结果清清楚楚地显示:顾言与我儿子之间,不存在亲子关系。
我就是要用他最信奉的“科学”和“证据”,给他最沉重的一击。
我能想象到他看到这份报告时,会是怎样一副表情。
震惊,愤怒,屈辱,然后是......狂喜?
毕竟,孩子不是他的,那十八年的抚养费,他也就不用付了。
这对于视财如命的他来说,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他果然上钩了。
他拿着那份假的鉴定报告,气势汹汹地冲出门口,不是来找我,而是直接去了法院,要告我“骗婚”和“名誉侵权”。
他甚至还联系了媒体,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。
#知名金融精英惨遭妻子戴绿帽,喜当爹三年#
#AA制婚姻的背后,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#
一时间,各种博人眼球的标题在网上传开。
顾言在镜头前声泪俱下,扮演着一个被妻子背叛的可怜受害者。
他控诉我如何在他最困难的时候,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,还给他留下一个野种。
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完美的受害者,而我,则成了人人唾骂的荡妇。
我的病房外,甚至聚集了一些被他煽动的“正义路人”,举着横幅骂我。
张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:“温女士,要不要报警?”
我摇了摇头,看着手机上的新闻,脸上露出一丝冷笑。
“不用。让他闹,闹得越大越好。”
他现在跳得有多高,待会儿就会摔得有多惨。
我就是要让他站在舆论的最高点,然后,再亲手把他推下来,让他粉身碎骨。
开庭那天,我没有去。
王律师作为我的全权代表出席。
顾言在法庭上,慷慨激昂,声情并茂地陈述着我的“罪状”,并将那份假的DNA报告,作为核心证据,呈递给了法官。
“法官大人!这个女人,骗了我!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!我要求法庭严惩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!我要求她退还我所有的财产!”
法官看完了报告,又看了看他,然后,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,对他说:
“顾先生,你确定,要用这份报告作为证据吗?”
顾言不明所以,但还是梗着脖子说:“当然!白纸黑字!铁证如山!”
“那好。”法官点了点头,对身边的书记员说,“把我这里收到的另一份报告,给被告,哦不,给原告看一下。”
一份文件,递到了顾言手上。
那是一份,我儿子在医院出生时,就存档备案的,带有法律效力的,真正的亲子鉴定报告。
8
顾言打开文件夹,看清里面内容的瞬间,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。
报告的最后一栏,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结论:
【根据DNA遗传标记分析结果,支持顾言是温子初的生物学父亲。】
他像被雷劈中一样,僵在原地,手里的文件飘然落地。
“不......不可能......这不可能......”他喃喃自语,眼神涣散,“那份报告......那份报告明明......”
法官敲了敲法槌,声音威严。
“原告顾言,你涉嫌伪造证据,干扰司法公正。现在,被告方律师有新的诉讼请求。”
王律师站了起来,推了推眼镜,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法官大人,我的当事人温阮女士,现正式起诉顾言先生。罪名包括:一,遗弃罪。他在明知孩子病危急需手术的情况下,拒绝支付医疗费用,并以此为要挟,意图侵占我当事人的合法财产,其行为已构成事实上的遗弃。二,诽谤罪。他恶意捏造我当事人有婚内出轨行为,并联合媒体大肆传播,严重损害了我当事人的名誉。三,虐待罪。他在我当事人怀孕期间,长期实施冷暴力和精神虐待,尤其是在我当事人生产的关键时刻,其言行给我当事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和生命危险。”
王律师每说一条,顾言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“我们有完整的录音、医疗记录以及系统判决作为证据。”王律师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交上去,“我们请求法庭,撤销顾言先生对我当事人儿子温子初的监护人资格,并判决他支付巨额精神损害赔偿金。同时,我们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,终身禁止顾言先生以任何形式,接近我当事人和她的孩子。”
整个法庭,一片哗然。
剧情的反转,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。
那些被顾言请来的媒体记者,此刻都调转了镜头,对准了被告席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。
“不......不是这样的......是她陷害我!是她!”顾言终于崩溃了。
他指着王律师,歇斯底里地大吼,“你们都被她骗了!她有个系统!她能控制一切!”
法庭上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。
法官用看精神病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肃静!来人,把原告带下去,让他冷静一下。”
法警上前,将还在语无伦次地叫喊着“系统”的顾言拖了出去。
闹剧,终于收场了。
我坐在病房里,通过视频直播看完了全程。
当法槌落下的那一刻,我关掉了平板电脑。
窗外阳光正好,我抱着怀里小小的婴儿,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。
“宝宝,结束了。以后,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了。”
孩子在我怀里,挥舞着小小的拳头,咿咿呀呀地,像是在回应我。
我的心,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宁。
这场战争,我赢了。
赢得,彻彻底底。
9
三年后。
“温总,这是下个季度的投资计划,您看一下。”
我的助理将一份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我点点头,目光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。
“放着吧,我待会儿看。”
三年前的那笔启动资金,被我用来成立了一家小型私募基金。
或许是托了“系统”的福,我对数据的敏感和理性的判断力被无限放大,公司成立的第一年,就取得了惊人的回报率。
如今,我的“晚星资本”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,而我,也成了别人口中雷厉风行的“美女总裁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人,曾经也是个在婚姻里委曲求全的小傻瓜。
下午五点,我准时下班。
“妈妈!”
刚一进家门,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,紧紧抱住我的腿。
是我的儿子,温子初。
他已经三岁了,长得粉雕玉琢,聪明又可爱。
“子初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?”我抱起他,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“乖!老师还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!”他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皱巴巴的贴纸。
我笑着夸奖他:“我们子初真棒!”
陪儿子玩了一会儿,张姐走过来说:“温女士,有您的一封信。”
我有些讶异,现在这个时代,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。
信封是牛皮纸材质,没有署名,地址是监狱。
我的心,微微一动。
是顾言。
我让张姐带着子初去玩,自己一个人拆开了信。
信纸很薄,上面的字迹潦草而颤抖。
“温阮,见字如面。
我在里面,想了很多。我终于明白,我错得有多离谱。我不是输给了你的‘系统’,我是输给了我自己的傲慢和自私。我用‘公平’做借口,行尽了不公平之事。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家,也毁了我自己。
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,我为你高兴。子初......还好吗?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见他,但如果可以,你能不能寄一张他的照片给我?让我在无尽的悔恨中,能有一点念想。
勿回。
顾言。”
我看着这封信,久久没有说话。
三年了,这是他第一次联系我。
没有咒骂,没有怨恨,只有迟来的忏悔。
可那又如何呢?
伤害已经造成,有些东西,错了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我走到书桌前,从相册里抽出一张子初的周岁照。
照片上的小家伙,笑得眉眼弯弯,天真无邪。
我拿出笔,在照片背后写了一行字。
“他很好,也很幸福。再见,顾先生。”
我将照片和信,一起扔进了碎纸机。
碎纸机发出均匀的声响,将那些不堪的过去,连同那迟来的悔意,一同碾成了粉末。
我不需要他的忏悔来证明我的胜利,更不需要他的念想来打扰我的安宁。
我和我的儿子,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,光明的未来。
至于顾言,他将在他自己亲手建造的,名为“公平”的牢笼里,度过余生。
这,或许才是对他,最公平的审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