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，妈，”林晚的声音响了起来，打破了死寂。她往前踏了一步，手里的扳手垂在身侧，金属尖端反射着寒光。她的声音很平静，平静得可怕，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。“你们真让我恶心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衣衫不整、被林国栋压着的我，最后定格在王美娟脸上，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：“尤其是你，妈。‘不是亲生的’？这话，你记好了。”
王美娟被林晚的眼神看得一怵，随即恼羞成怒：“林晚！你疯了？！怎么跟你妈说话的！滚回你房间去！”
林晚没理她。她径直走到床边，无视了还压在我身上、脸色惊疑不定的林国栋，向我伸出手。那只手，在月光下微微颤抖，却异常坚定。
“姐，”她看着我，那双燃烧的眼睛里，映着我此刻狼狈却燃烧着同样火焰的脸，“起来。我们走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像惊雷，炸响在小小的储物间。
“从今天起，我们让他们把欠你的，”她一字一顿，清晰无比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，“连本，带利，一点，一点，全吐出来！”
我看着她伸出的手，又看向她身后那两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——林国栋的惊愕，王美娟的怨毒。
脑中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：【能量灌注……70%……90%……深度清算模式准备就绪。请锁定首轮清算目标及方式。】
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，混合着滔天的恨意，在冰冷的系统能量灌注下，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软弱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空气中弥漫的酒臭和灰尘味从未如此清晰。
我伸出手，紧紧握住了林晚冰凉却充满力量的手。
借力，起身。
我站直了身体，甩开林国栋下意识想抓过来的手。目光，像淬了毒的刀子，缓缓扫过林国栋，最后钉在王美娟脸上。
“好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，沙哑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寒的平静，“就从今晚开始。”
林晚笑了。那笑容，在月光下，艳丽又冰冷。
林国栋和王美娟看着并肩站立的我们，看着我们眼中一模一样的、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冰冷，第一次，脸上露出了真实的、混杂着惊疑和一丝……恐惧的神情。
第三章
客厅没开灯。只有惨淡的月光从落地窗渗进来，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冰冷的轮廓。
林国栋和王美娟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，像两尊僵硬的雕塑。林国栋的酒似乎醒了大半，脸色铁青，眼神惊疑不定地在并肩站在他们面前的我和林晚身上扫视。王美娟则抱着胳膊，下巴抬得老高，努力维持着那点可笑的傲慢，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不安。
“反了！真是反了天了！”王美娟尖声打破沉默，手指几乎戳到林晚鼻尖，“林晚！你立刻给我回房！还有你，林默！滚回你的狗窝去！今晚的事，明天再跟你们算总账！”
“算账？”林晚嗤笑一声，往前一步，毫不畏惧地迎上王美娟喷火的目光，“是该好好算算。妈，你偷拿爸保险柜里那五万块现金，给你那个‘好姐妹’张太太填赌债窟窿的事儿，打算什么时候跟爸‘算总账’啊？”
“轰——！”
王美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！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，声音都劈了叉：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小贱人！你敢污蔑我？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