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下次了。”我抬起头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那里除了疲惫和一丝不耐烦，我看不到任何愧疚或不舍，“陈默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，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说出这句话。他张了张嘴，像是想挽留，但最终吐出来的还是那套说辞：“至于吗？就为这点事？我都道歉了，你还想怎么样？”
看，连挽留都这么敷衍。他或许并不是多想留住我，只是不习惯由我先提出结束。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我感到一种极致的疲惫，从骨头缝里渗出来，“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太累了，放过彼此吧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半晌，脸色沉了下来，最后像是赌气般点点头：“行，你说了算。别后悔。”
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，转身就走。门“砰”地一声被甩上，震得墙壁似乎都轻轻一颤。
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，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。巨大的寂静包裹过来，我没有哭，反而奇怪地松了一口气。像是终于从一个冗长而压抑的梦里醒了过来，虽然醒来面对的是空荡和失落，但至少，呼吸是自由的。
我慢慢滑坐在地板上，抱着膝盖，看着这个我们曾一起布置的小客厅。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的味道，但我知道，很快就会散了。
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，手机忽然“嗡”地震动了一下，屏幕亮起。
我以为是陈默发来的后悔短信，心里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。
拿起来一看，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——徐浩。
陈默那个号称最好的兄弟。
【徐浩】：嫂子，睡了吗？刚听默哥说了点你们的事…你还好吧？
我皱了皱眉。消息传得可真快。或者说，陈默刚离开我这儿，就去找他兄弟“诉苦”了？
没等我回复，又一条消息蹦了出来。
【徐浩】：别太难过了。唉，默哥他有时候是有点混。你要是心里不舒服，千万别一个人憋着。
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。虚伪的客套？还是直接告诉他“不劳费心”？
正犹豫着，他的第三条信息紧随而至。
【徐浩】：正好我也还没吃晚饭，知道你肯定也没心思吃。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？海底捞怎么样？热热闹闹的，没准心情能好点。就当散散心，我陪你聊聊。
我的指尖顿住了。
前男友的兄弟，在我们分手当晚，第一时间发来“关心”，并邀请我去吃火锅？
这无论怎么看，都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诡异。
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。我和徐浩充其量只是点头之交，仅限于一群朋友聚会时碰过几次面，连单独说话都没有过。
可是……
我环顾了一下冷清得可怕的房间，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刚才那场失败谈话的硝烟味。一种巨大的、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攫住了我。我不想一个人待着，不想反复咀嚼刚才的一切。我需要一点声音，需要一点热闹来盖过心里的空洞。
哪怕那热闹可能并不纯粹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回了两个字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