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切换:重症监护室,仪器闪烁绿光。我戴着呼吸机,奄奄一息。沈聿站在床边,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。他看了我很久,眼神没有一丝温度,然后伸出手,那只曾温柔抚摸过我脸颊的手,坚定地、缓慢地…掐断了输氧管的接口。
窒息般的痛苦席卷而来。
恨意。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,在我存在的每一个碎片里奔腾燃烧!
他们杀了我!一个下毒,一个亲手断我生路!然后,一个拿走了我的心,一个迫不及待地在我的灵堂上成亲!
信任丈夫的深情,怜惜妹妹的“体弱”…温婉,你真是蠢透了!
那心跳声如同战鼓,在我意识最深处擂响,撞击着这虚假的灵堂,撞击着这令人作呕的现实。
温情的笑声又响起了,她依偎进沈聿怀里:“阿聿,姐姐一定会祝福我们的,对吧?”
沈聿搂紧她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扫过我的遗像,没有丝毫愧疚,只有一丝如释重负。
祝福?
我“看”着他们,沸腾的恨意凝聚成冰冷尖锐的实质。
感受着那颗在温情胸腔里跳动的心脏,每一次搏动,都像是在为我呐喊,传递着复仇的讯息。
细胞记忆?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,成了我唯一的武器。
好啊。
祝福你们。
祝福你们夜夜安枕,都能“听”到我的心跳。
祝福你们白头偕老,每一步,都踏在我为你们铺就的、通往地狱的鼓点上!
司仪颤抖着高喊“夫妻对拜”。
沈聿和温情面对面,缓缓弯下腰。
咚——!
那颗心脏猛地一次狂跳,力度大得让温情下意识捂住胸口,娇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不适与困惑。
沈聿立刻俯身:“怎么了?心脏不舒服?”
温情摇头,重新笑起来,带着不确定:“没事,可能…太高兴了。”她再次看向我的棺椁,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心虚与恐惧,很快又被得意淹没。
她不会知道。
那不是我心脏的排异反应。
那是我从地狱深处,爬回来时,敲响的第一声丧钟。
二
灵堂的喧嚣散去,留下满室寂寥和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花香。
回到那座我曾以为是爱巢、如今已是坟墓的华丽别墅,我的意识被牢牢捆绑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,如影随形。
佣人早已手脚麻利地清理了我所有的痕迹。照片、衣物、我精心挑选的摆件、阳台上养的多肉…一切属于“温婉”的存在,都被迅速抹去,仿佛我从未来过。
温情像一只终于占领了领地的雀鸟,兴奋地在空旷的客厅里转圈,指尖拂过昂贵的丝绒窗帘,拂过光可鉴人的钢琴漆面。
“阿聿,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主卧了!我再也不要睡客房了!”
“好,都依你。”沈聿的声音带着宠溺,却少了几分温度,他松了松领带,目光扫过四周,像是在巡视一件刚刚彻底到手的战利品,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那…姐姐的东西…”
“明天就让佣人全部清理掉,你喜欢怎么重新布置就怎么布置。”
“你真好!”温情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,眼波流转,扫视着这个家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胜利光芒。
晚餐时,长长的餐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