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呢？"她问。
"做建筑设计。"
"挺好的。"
又是一阵沉默。
"你......"
"我......"
两人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停下，相视一笑。
"你先说。"他说。
林小满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问："当年......你为什么突然转学？"
他沉默了一下，然后说："家里出了点事，没办法。"
"哦。"她点点头，没再追问。
"其实我当时......"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"想跟你说句话的，没来得及。"
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她看着他，等着他说下去。
可他只是笑了笑，没再说下去："没什么。"
画展快结束的时候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。
"以后常联系。"他说。
"好。"
走出美术馆的时候，夕阳正好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"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"周延说。
"嗯，再见。"
"再见。"
他转身离开，背影在夕阳里，有点模糊。林小满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想起高三那年，她埋在山坡上的铁盒子。
她后来去挖过一次，铁盒子还在，里面的画已经泛黄了，纸上有淡淡的水渍，像被雨水打湿过。
原来有些东西，就算埋得再深，也还是会留下痕迹。
那天晚上，林小满收到周延发来的微信："其实当年，我想跟你说，我喜欢你。还有，那瓶橘子汽水，是想送给你的。"
林小满看着手机屏幕，眼泪慢慢掉了下来，滴在屏幕上，晕开了他的名字。
她想起十七岁的夏天，蝉鸣聒噪，阳光刺眼，他穿着蓝白校服，手里攥着半瓶橘子汽水，站在走廊拐角，对她说："下次看着点路。"
原来有些喜欢，藏了那么久，还是没能说出口。
原来有些遗憾，是青春里，最甜也最涩的橘子汽水，过期了，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林小满拿起手机，敲了很久，最后只发了三个字："我知道。"
然后她关掉手机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天上的月亮，圆圆的，亮亮的。她想起十七岁时画过的无数个小月亮，原来每一个，都藏着一个没说出口的秘密。
而那个秘密，连同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，和那瓶过期的橘子汽水，一起，永远留在了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。
七
周延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，林小满盯着那三个字的回复，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半天没能落下。
窗外的月光漫进来，落在书桌上，照亮了摊开的速写本。最新一页上，是她下午在画展门口偷偷画的侧影——周延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