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他脚下，散落着一堆纸张。
上面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这些年贪赃枉法，勾结魔教，草菅人命的罪证。
一桩桩，一件件，铁证如山。
我爹看着那些罪证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费尽心机要保的人，结果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。
他信誓旦旦能护住的人，结果在他眼皮子底下，被逼得上吊自尽。
阎罗殿，杀人，更诛心。
这一巴掌，比天煞盟打得更狠，更响。
整个江湖，都因为王长老的死而震动。
阎罗殿的威名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而我，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祠堂里。
深藏功与名。
这只是开胃小菜。
马无忌，于清烟，你们的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5
王长老的死，像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爹的脸上。
亲征天煞盟的事，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
他没脸再提，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
盟主府内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，生怕触了我爹的霉头。
只有于清烟的院子里，依旧歌舞升平。
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，每日抚琴作画，烹茶赏花，过得好不惬意。
我爹一有空就往她那儿跑，仿佛只有在她那里，才能找到一丝慰藉。
我被从祠堂放了出来。
一个月禁闭，我毫发无损，精神头甚至比以前更好了。
我爹看见我，眼神复杂，想说什么，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冷哼。
「以后安分点，别再给我惹是生非。」
我乖巧地点点头：「知道了，爹。」
他以为我被磨平了棱角，终于学乖了。
他不知道，平静的湖面下，往往暗藏着更汹涌的漩涡。
我开始频繁地往于清烟的院子跑。
起初，她对我处处防备，生怕我又找她麻烦。
我却一反常态，对她嘘寒问暖，关怀备至。
今天送点心，明天送首饰，后天陪她聊天解闷。
我表现得像一个真心接纳了“新母亲”的乖女儿。
我的转变，让我爹大为欣慰。
他觉得是我终于想通了，不再与他作对。
他对我的态度，也缓和了许多。
于清烟虽然心有疑虑，但在我爹面前，她也只能配合我，上演一出“母慈女孝”的戏码。
渐渐地，她也放松了警惕。
她开始在我面前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。
比如，她会抱怨我爹不懂风情，会吐槽盟主府的饭菜不好吃，会炫耀她又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。
我耐心地听着，微笑着附和，像一个最忠实的听众。
这天，她又拉着我看她新得的一支凤头钗。
「瑶瑶你看，这可是前朝皇室的贡品，盟主特意派人寻来送我的。」她满脸得意。
我拿起那支钗，仔细端详。
「真好看。于姨，你戴上一定更美。」
我一边说，一边用指甲，在钗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轻轻刮了一下。
一层极细的粉末，无声无息地从我的指甲缝里落下。
这是一种慢性毒药，无色无味，掺在饮食里，短期内不会有任何反应。
但时间一长，中毒者会日渐消瘦，精神萎靡，最终油尽灯枯而死。
外人看来，只会以为是积劳成疾，思虑过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