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影焚天
被退婚三次后,我决定弑神
全京城都笑我嫁不出去。 及笄后连续三桩婚约,未婚夫皆在婚前诡异暴毙。 庙里高僧说我命格太硬,需配皇室紫微星镇压。 于是皇帝下旨,将我指婚给已故太子的第七子—— 一个三岁孩童。 大婚当日,我掀开盖头,看着满地打滚要糖吃的“小夫君”,微微一笑。 当晚,国师府冲天大火。 我在烈焰中舒展筋骨,露出九条雪白狐尾。 「本尊修行千年,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在窃改我的命数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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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京城都在笑我。
笑我及笄三年,连定三桩顶尖好的婚约,却硬生生克死了三位未婚夫婿。笑我空顶着靖安侯府嫡女的尊荣,却是这煌煌帝都里最嫁不出去的扫把星。
“听说了吗?苏家那煞星,又定亲了!”
“这次是哪家倒了血霉?”
“哪家?天家!皇上开恩,把她指给已故太子家的七皇孙了!”
“嘶……那位才三岁吧?皇上这是……怕她再把年岁相当的爷们儿克死,干脆配个娃娃,养大了再说?”
“紫微星镇煞嘛!宫里高僧批的命,说非得真龙血脉的至贵命格才压得住她的硬克!可怜七皇孙哟……”
流言蜚语像蛆虫,钻满帝都的每一个角落。我坐在闺阁里,对着菱花镜,面无表情地听着小丫鬟战战兢兢学舌外面的言语。镜中的脸,苍白,寡淡,唯有一双眼,黑得沉邃,映不出半点光。
三桩婚约,三个名动京华的青年才俊,定亲时都好好的,却在婚期前接连暴毙。死状并不凄惨,却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——无病无痛,无伤无毒,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没了气息,仿佛阳寿被凭空抽干。
于是,我“命硬克夫”的名声,如同瘟疫,再也甩不脱。
赐婚的圣旨抵达靖安侯府时,父亲跪在地上,接旨的手抖得像是秋风里的叶子。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出“七皇孙”三个字时,我听见身后母亲极力压抑的一声呜咽,像是心肝被瞬间揉碎。
也好。一个三岁的孩童,总该……能活久些了吧?
大婚的仪典荒唐得如同儿戏。
没有新郎迎亲,只有乳母抱着个穿大红喜服、粉雕玉琢的娃娃,代替完成那些繁琐的礼仪。那孩子似乎觉得周遭喧闹很是好玩,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手,在整个喜堂上追着一只试图停在他金冠上的蝴蝶跌跌撞撞,咯咯的笑声清脆地敲打在我的盖头之外。
宾客们低垂着头,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。那压抑着的、混合着怜悯、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,比 outright的哄笑更令人难堪。
我穿着沉甸甸的嫁衣,顶着沉重的凤冠,像个被精心装饰过的木偶,由着人牵引,拜堂,行礼,最后被送入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——国师府特意辟出的东苑。
红烛高烧,映得满室流光溢彩。
乳母好不容易将玩累了的小皇孙哄着睡下,放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拔步床上。那孩子睡得小脸通红,呼吸均匀,拇指无意识地含在嘴里,偶尔吮吸一下。
伺候的宫人嬷嬷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关上门,将一室死寂留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