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人。”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我爸妈带我去看医生,医生说我太焦虑了。他们给我开了药,白色的,小小的,像谎言一样容易吞咽。”
我在他身边蹲下,雨水打湿了我的裙摆。“你没病,许桑,你只是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他忽然抓住我的手,抓得很紧:“那你呢?你和他们一样吗?”
那一刻,我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。
· 5
阿仓发现我和许桑越走越近,我们之间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。
“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?他们说许桑是个疯子,说你和他在一起也会变成疯子!”
“所以你也觉得他有病?”我盯着阿仓,突然觉得他陌生得很。
“难道不是吗?正常人谁会像他那样?”阿仓抓住我的肩膀,“草草,离他远点,我是为你好。”
我甩开他的手:“你根本不了解他。”
“是,我不了解他!但我了解你!”阿仓的眼睛红了,“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吗?时光不散我们不散,这些话都不算数了吗?”
那是阿仓第一次对我吼,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。
我心痛得说不出话,却依然转身走向了图书馆——我和许桑约好一起复习的地方。
· 6
许桑站在图书馆门口,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。
“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。”他说。
我愣在原地,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“对不起,”最后我只能吐出这三个苍白的字。
许桑突然笑了,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:“你想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吗?草草。”
他向前一步,贴近我的耳边,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如巨石:
“我不是受害者,我是操纵者。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我什么,那都是我设计好的。我需要一个保护者,而你,恰好出现了。”
我僵在原地,无法理解听到的话。
“为、为什么?”
“因为实验。”许桑推了推眼镜,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学霸,“人类关系学是最有趣的研究课题,不是吗?尤其是青春期的情感,脆弱得可笑。”
那一刻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· 7
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。第二天,我没有去学校。
阿仓来敲我家的门,我让妈妈说我病了。他在门外站了很久,最后留下一句“草草,我会等你”。
三天后我回到学校,一切都变了。
许桑被孤立了——不是那种他自以为掌控的孤立,而是真正的、彻底的孤立。没有人再和他说话,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。而带头的人,是阿仓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我拦住阿仓。
“只是告诉大家真相。”阿仓的表情冷硬,“他是不是告诉你,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实验?他是不是说你在他的设计中选择了他?”
我睁大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他也找过我。”阿仓苦笑,“一周前,他告诉我你在和他一起帮我补习。他说你觉得我太笨了,配不上你,但不好意思直接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