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瞪大眼："杀人放火？"
他嘴角一抽："投机倒把。"
哦，八十年代经典款罪名。我瞬间安心——经济犯，安全系数高。
"你手里什么货？"我盯那只录音机。
"外国磁带，邓丽君的。"他顿了顿，"还有两包电子表，藏拖拉机底壳里。"
好家伙，走高端路线。我眼睛发光：在物质匮乏的年头，这就是移动ATM！
远处忽现手电筒光束，像探照灯扫来。我一把拽他趴下，秸杆乱晃。
"这边！"民兵喊。
我心一横，举起诺基亚——1%电量，屏幕闪着幽蓝。
"跟我走！"
我熟门熟路钻苞米行，前世小时候在姥姥家过暑假，玩过捉迷藏。七拐八绕，光束被甩在身后。终于，前面出现一条干涸排水沟，我跳下去，他也跟着。
世界安静了，只剩虫鸣。
我按关机键，节省最后1%——保命符，得留待下次。
贺铮靠在沟壁，胸口起伏，却突然轻笑："导航员，技术不错。"
"承让承让。"我拱手，"接下来去哪？拖拉机在哪？"
"村东头破砖窑。"
"远吗？"
"三里地。"
我掰手指算：三里=一千五，奥运竞走十分钟，但田埂夜路翻倍，还得躲巡逻。
"合作条款？"我开门见山。
他挑眉："你说。"
"我带你避风口，你带我挣口饭。磁带和表，出货后五五。"
"三七。"他淡淡道，"我七，你三。货是我的，风险也是我的。"
"成交！"我爽快伸手。先活下去再说，钱可以再赚，命只有一条。
他握住，掌心茧子更硌人，却莫名踏实。
"走吧，导航员。"
"好嘞，老板！"
我们爬出排水沟，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，像两个偷偷升级的小怪，即将闯进八零年代的副本。
【本章完】
【第三章 苞米地IPO】
三里地走完，天边已翻出蟹壳青。贺铮的拖拉机藏在破砖窑后头，盖着破帆布，一掀就抖落一窝麻雀。
我眼睛先瞄底壳——两只黑塑料袋包得四四方方，拆开一看：电子表亮闪闪，磁带封面印着邓丽君甜笑。妥妥的硬通货。
“先整点吃的。”我拍板，“吃饱了才有力气当倒爷。”
贺铮没意见，从油箱边摸出小铝锅，又指了指窑口：“后面有山泉，还有野山楂。”
我分工：他生火，我爆米。原料现成的——苞米地就是天然仓库。我掰下几个嫩苞米头，剥粒，捧回窑里，又挖了把细沙当导热介质。
火一点，铝锅烧热，沙粒哗啦啦，苞米倒进去，我手持木棍狂搅。五分钟不到，“砰——”第一声炸响，爆米花跃沙而出，雪白喷香。
贺铮明显喉结滚动，我递过去一把：“垫垫肚子。”
他嚼得斯文，却速度惊人，一口一个。我趁机把爆米花塞进搪瓷缸，撒点野山楂汁——纯天然酸味剂，提神又解馋。
“产品有了，定价呢？”我问。
“供销社爆米花一毛一碗，咱没票，黑市两毛。”
“那就三毛！咱这是现炸现卖，附带‘野果风味’。”我笑得奸商，“再送一句吉祥话：吃了三穗爆米，日子越过越美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