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了点头，没说什么。
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，带着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尴尬和隔阂。
我心里那股膈应的感觉越来越明显。
沈傲月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边一对绷着小脸的龙凤胎身上：“二哥，怎么也不介绍介绍这两个孩子？虽说年纪小，但基本的礼数总该有吧？”
我淡淡一笑，语气疏离：“没什么好特别介绍的，就是我的孙子孙女，池真妍，池真澜。”
沈傲天闻言，露出了一个笑容，对着龙凤胎说：“名字挺好听的，既然是一家人，那论辈分，你们该叫雨菲一声表姑。”
莫雨菲闻言，脸上是高傲又不情愿的表情，勉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，敷衍道：“表侄好。”
池真妍和池真澜同步抬起小下巴，两张小脸冷冰冰的异口同声：“阿姨好！”
“阿姨？！”莫雨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，声音尖利起来。
“叫谁阿姨呢？我这么年轻！你们会不会叫人？！”
眼看冲突就要升级，沈傲天眉头紧皱，赶紧出声制止：“雨菲！少说两句！你先出去逛逛，等会儿吃饭再回来。”
莫雨菲狠狠瞪了双胞胎一眼，气呼呼地跺脚走了。
沈傲月这下彻底把矛指向了我：“二哥，你看看，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？我知道，这些年你被抛弃在外，可能受了很多苦，心里有怨气。但这也不是大哥的原因啊，大哥他也是受害者！还有这两个孩子，你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，这么没大没小，以后出去可是要吃亏的。”
看着她把矛头指向我的孙子，我终于开口，声音依旧平静：“他是受害者？他受到什么害了？”
他享了五十多年的泼天富贵，受的什么害？
反倒是我，若不是养父母心善，早就冻死在那年冬天的大雪里了。
沈傲天被我问得一噎，脸色沉了沉，沉默下去。
沈傲月见状，更是愤愤不平，声音拔高了几分：“二哥！话不能这么说！当年做错事的是父亲生意上的对家，调换了孩子！大哥的亲生父母也是被威胁、走投无路才……才犯了错！而且现在大哥已经把沈氏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，眼看就要全面掌权了！”
“再说，你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？这不是皆大欢喜吗？何必揪着过去那点事不放，伤了和气？”
皆大欢喜？是他们欢喜吧！
我那一对十一岁的龙凤胎孙子孙女终于忍不住了。
姐姐池真妍率先开口，小姑娘声音甜甜的：“什么皆大欢喜呀？皆大欢喜是指我爷爷在外面吃苦受罪，你们在这里享福，然后爷爷回来了，还要先被你们在背后蛐蛐儿吗？”
弟弟池真澜立刻点头附和：“是的耶！姑姑婆婆，你在电视里看的那些欺负主角的大反派，是不是就长你这样啊？一边说好话，一边捅刀子，真可怕！”
童言无忌，却往往一针见血。
沈傲月的脸瞬间气得煞白，手指颤抖地指着两个孩子：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Part 4
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，沈傲天的脸色变了又变，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怒火。
他转向我，语气放缓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宽容：“抱歉，二弟。傲月她……年纪小，不懂事。一直以来都在家里被娇惯着，说话直来直往，没什么坏心思。刚刚你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，别往心里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