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惊鸿的心沉到了谷底，转身就想跑，却被李嵩身边的护卫拦住。“拿下！”李嵩厉喝一声，眼中闪过阴狠——他认出沈惊鸿了，虽然她换了男装，可那双眼睛，和沈知言太像了！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石青身影忽然从廊下走出，声音清冽：“李大人，好大的威风。”
李嵩抬头一看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连忙躬身行礼：“公……公……”
“嘘。”苏落雁竖起手指，示意他噤声，随即看向被护卫抓住的沈惊鸿，语气平淡，“这是我的人，不知哪里惹到李大人了？”
李嵩哪里敢说半个不字，连忙摆手：“误会，都是误会！快放开这位……这位小哥！”
护卫连忙松开手。沈惊鸿站在原地，看着苏落雁，眼中满是震惊。公？难道她是……公主？
苏落雁没看她，只是对李嵩淡淡道：“今日是琼林宴，李大人还是好好招待新科进士吧，别扫了大家的兴。”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沈惊鸿连忙跟上。
走出琼林苑，坐上马车，沈惊鸿才敢问：“你是……公主？”
苏落雁靠在车壁上，闭着眼，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：“嗯，昭阳公主，苏落雁。”
沈惊鸿愣住了。昭阳公主，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，据说深得宠爱，却常年居于宫外，鲜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。她怎么也想不到，救了自己、和自己做交易的，竟然是位公主。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沈惊鸿忍不住问。皇家之人，向来最重权势，苏落雁帮她这个钦犯，对她有什么好处？
苏落雁睁开眼，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，语气忽然变得低沉：“因为李嵩，也是我的仇人。”
3
马车在梨花坞停下时，已是深夜。苏落雁没有立刻下车，只是坐在车里，看着窗外的梨树发呆。沈惊鸿坐在她对面，能看到她眼底深藏的疲惫与……悲伤。
“我母亲，是因李嵩而死的。”苏落雁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沈惊鸿愣住了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。
“我母亲曾是皇后身边的女官，当年负责查一桩贪腐案，查到了李嵩头上。”苏落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剑的鞘，“可还没来得及上奏，就被李嵩下毒害死，对外只说是急病去世。那时我才十岁，躲在屏风后面，亲眼看到李嵩给母亲递那杯毒酒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静，可沈惊鸿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寒意。原来她也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，原来她们之间，还有这样的渊源。
“这些年，我一直在查他，可他做事滴水不漏，又有朝中重臣包庇，始终抓不到他的把柄。”苏落雁看向沈惊鸿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，“你爹的账册，是我最后的机会。”
沈惊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又酸又涩。她忽然明白，为什么苏落雁身上总有种疏离的冷意，那是被仇恨包裹的铠甲。
“我们一起。”沈惊鸿看着她，眼神坚定，“一起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苏落雁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，随即点了点头，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——那是沈惊鸿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真切，像冰雪初融，带着暖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