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的是，我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兴奋，反倒有点迷茫。
窦瑗的身体要更暖一些，带着洗衣粉和阳光的香气，会更加妥帖的包容着我。
抱了一会，陆瑾推开了我。
她耳尖红得似要滴血，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警告我，「我们太小了，只能到这种程度，你听见没有？」
我点头，她松了一口气，而后又小心地握住我的手。
「方泽，你要好好学习，然后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，到那个时候，就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结婚了。」
陆瑾望着星空，满心规划着未来。
但是，我却连高中都没能和她考上同一所。
她和窦瑗都考上了重点高中，而我只摸上了普通高中的边。
想来也是，我每天都在琢磨怎么讨得陆瑾欢心，没考上重点高中理所当然。
或者，我知道，自己怎么努力都考不过窦瑗。窦瑗是那么聪明，又刻苦，能够毫无疑问地考上重点高中的重点班。
既然比不过，那么我干脆放弃比赛。
8
「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？」窦瑗思考。
「你这三年也没去其他地方转转啊？」我不耐烦地往前走，「和以前一样，整个人都散发着呆子的气息。」
「该不会，你变成这样还要读书吧？」
「偶尔也要劳逸结合，变成书呆子有什么好处？连个女生的手都没拉过，就离开了，人生过成你这个样子真是白瞎了。」
我念念叨叨一路，窦瑗都没接茬。我有些慌了，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，而我再也寻不到他。
我连忙回头，却撞上他笑意盈盈的眼。
「哥，你继续说，我听着呢。」
我心跳乱了一拍，鬼使神差地，我竟然凑近他，用食指抵住他的胸口，笑骂道「我说，你浪费了你的人生！」
窦瑗握住我的手指，认认真真回道，「我觉得我很幸福。」
听到这话，我鼻头一酸，紧接着泪水涌入眼眶。
幸福？
他到底心多大，才能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幸福？
9
也不知道是因为青春期，还是单纯的厌烦父母。在上高中之后，我正式开启了叛逆之路。
我开始和镇上的小混混厮混，逃课逃学、网吧包宿、打架斗殴，除了学习我什么都干。
相比之下，窦瑗成为重点高中的年级第一，风光无限。
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，经常出差不在家，仅少数在家的日子便会大肆夸赞窦瑗的优秀。
我听得心烦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窦瑗就是完美的。
但完美的人，也有脆弱的地方。
我经常在外面玩到凌晨才回家，回到家时，桌上会有他做好的饭菜，窗台有晾好的衣服，还有趴在书桌上睡着的他。
偶尔我会发现，他睡得并不安稳。眉头紧皱，唇线紧绷，脊背在冷汗浸透的薄衫下急促耸动，像只被掐住脖颈的幼犬，喉间漏出断断续续的、带着哭腔的梦呓。
他有梦魇的毛病，醒也醒不过来，睡也睡不过去，一片混沌之中，只有他自己。
这个时候，我就会叫醒他，催促他去床上睡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