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时候,只有嘶嘶的静电音。
但偶尔,那个扭曲的男声会再次闯入,每一次都更微弱,更断续,仿佛信号源正在被急速消耗或远离。
“…高能量…声源…吸引…”
“…不要…聚集…”
“…它们…循声而来…”
每一次,背景音里都夹杂着新的碎片:扭曲的金属摩擦声、类似野兽但绝非野兽的低沉嘶吼(这让我浑身汗毛倒竖)、以及……更多人类的尖叫和哭喊,有些遥远模糊,有些近在咫尺,无一例外,全都凝固在生命最后时刻的极致恐惧中。
我没有再听到自己的声音。这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更恐惧。
直到那天夜里。
寂静深得像墨。我和妻子裹着毯子,依偎在沙发上,谁也无法入睡。突然,一阵极其微弱、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飘了进来。
是孩子的哭声。
很远,但在这绝对寂静里,听得异常清晰。声音嘶哑,充满了无助和恐惧,断断续续,却持续着。
我浑身一僵。妻子也听到了,她猛地坐直,抓住我的手臂,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。她看着我,眼里是哀求——做点什么?救救那孩子?
我的血都凉了。“避免声音”……“它们吞噬”……“循声而来”……
那哭声,在这死寂的世界里,就像黑夜荒原上的唯一一团篝火。
我猛地冲进卧室,从衣柜深处掏出收音机,插上耳机,疯狂地旋动调频旋钮。
静电音…更多的静电音…
求求你,求求你!我在心里疯狂呐喊。
终于!
“…逃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孩子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别………………” 男声几乎破碎得无法辨认,背景是剧烈到极致的干扰噪音,几乎掩盖了一切。
但在那噪音的顶峰,我听到了一种新的声音。
一种……难以形容的、巨大的……吮吸声?或者说,是某种空间被急速抽干、剥离的诡异声响。
紧接着,孩子的哭声。
戛然而止。
不是逐渐减弱,是像被一把刀精准地切断了那样,瞬间消失。
彻底的、比之前更深的寂静,猛地压了下来,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。
耳机从手中滑落,掉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噗一声。我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妻子跑了进来,抓住我的肩膀,疯狂地用眼神询问着。
我看着她的眼睛,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
寂静不是灾难的后果。
寂静,是它们正在进食的证明。
而我,是下一个。
好的,这是接下来的续写:
那死寂,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沉重,仿佛凝固的、冰冷的沥青,灌满了我的耳朵,我的肺,我的灵魂。孩子的哭声被掐灭后留下的虚无,具有一种实体般的冲击力。
妻子在我面前,她的嘴一张一合,表情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,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,连她急促的呼吸声都没有。世界只剩下我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,以及一种…来自外界、低频的、几乎要震碎骨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