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，不带任何情绪。像是在看一个死物。
“秦师兄，你把魔道妖女带回天剑山，是何用意？”谢知寒开口，声音也像冰珠子掉在玉盘上，冷冰冰的。
“谢师弟，此事与你无关。”秦无垢上前一步，把我挡在了身后。
这个小小的动作，让我嘴-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。
“与我无关？”谢知寒的脸上，终于有了一丝表情——讥讽。“正道联盟，同气连枝。你包庇妖女，就是与整个正道为敌。”
“她是不是妖女，我自会查明。不用你来操心。”
“查明？”谢知寒冷笑，“需要怎么查？搜魂吗？还是直接杀了，一了百了？”
他说“杀”这个字的时候，眼睛是看着我的。
我配合地抖了一下，抓住了秦无垢的衣角。
秦无垢感觉到了我的颤抖。他回过头，给了我一个“别怕”的眼神。
然后，他转身面对谢知寒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。
“谢知寒，这里是天剑山，不是你的忘情谷。”
“今天，有我在这里，谁也别想动她。”
院子里的气氛，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天剑山的弟子们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大师兄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，居然要跟忘情谷的天才动手？
这简直是天方夜谭！
谢知寒的眼睛，微微眯了起来。
他腰间的长剑，发出一声轻鸣。
【系统：警告！检测到目标谢知寒，杀意值高达80%。】
【系统分析中……目标谢知寒，性格特征：‘规则至上’、‘情感压抑’。常规示弱对他无效。】
【建议宿主使用‘逆向挑衅’策略，打破其情绪壁垒。】
逆向挑衅？有意思。
就在秦无垢的剑也要出鞘的瞬间，我从他身后走了出来。
“秦师兄，别这样。”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，然后抬头，直视着谢知寒，笑了。
“谢师兄，是吧？”
“你想杀我？”
谢知寒没说话，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好啊。”我点点头，脸上的笑容不变，“反正烂命一条，死在谁手里不是死？”
“不过，我能不能问一句。你杀我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替天行道？还是……你害怕我？”
“害怕？”谢知寒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对啊。害怕。”我往前走了两步，离他更近了些。“你们忘情谷，修的是太上忘情。断的是七情六欲。”
“可我，夜寻欢，就是七情六欲本身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像魔咒一样，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你看着我，是不是觉得心烦意乱？是不是觉得你一直引以为傲的冰冷心境，出现了一丝裂痕？”
“你急着杀我，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恶。而是因为我的存在，本身就是对你‘道’的一种否定。”
“谢知寒，你不是想杀我。”
“你是想杀了那个，因为我而动摇的……你自己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锋利的刀，精准地剖开了他那层冰冷的外壳。
谢知寒的瞳孔，猛地一缩。
他握着剑的手，青筋暴起。
“你找死！”
他终于动了。长剑出鞘，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，直刺我的眉心。
这一剑，快得让人看不清。
但我没躲。
我只是站在原地，静静地看着他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