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周年纪念日,我提前回家想给妻子惊喜。
主卧传来熟悉的音乐,门缝中她正对着镜头练习舞蹈。
白色纱裙旋转时,我看见她腰侧那朵只为一个人跳的红色鸢尾花纹身。
手机突然震动,收到匿名短信:“她每次练舞,直播观众只有他一个。”
镜框倒映出她的手机屏幕,聊天窗口备注着“哥哥”:“等你跳完这支舞,我们就离开这里。”
我安静地退出家门,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号码:“计划可以开始了。”
她却不知道,这场舞蹈直播的每一个观众,都在我的监控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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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婚周年纪念日,我提前离开了公司。
手里捧着的那束白玫瑰还沾着水珠,细腻冰凉,蹭在定制西装的袖口上。阿茉最喜欢这个品种,说它矜贵,不染尘埃。像她。
车载音响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。窗外城市流火,霓虹渐次亮起,每一盏光晕里都像藏着一个家的故事。我想象着她看到花时的表情,是惊喜地挑眉,还是抿唇一笑,眼角弯起细细的纹路?结婚三年,生活磨平了一些棱角,但我总以为,有些东西是磨不掉的。
比如,这个日子对我们的意义。
车驶入小区地库,电梯无声上行。金属门映出我模糊的身影,领带束得一丝不苟,怀里那捧白得刺目的玫瑰。心底那点近乎幼稚的、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的雀跃,压也压不住。
钥匙轻轻插入锁孔,转动。门开了一条缝。
玄关的灯没开,客厅里一片昏暗。只有主卧的方向,隐约传来音乐声。
很熟悉的调子。缠绵悱恻,带着某种旧时光里特有的、被精心修饰过的忧伤。是《天鹅湖》的一段双人舞曲,王子与奥杰塔互诉衷肠的那一段。
我顿住了换鞋的动作,下意识地放轻呼吸。
阿茉很久不跳这个了。她说腰受过伤,转了会痛。
一丝疑虑像冰线,悄无声息地钻进心底。
我踮着脚,踩着柔软的地毯,无声地靠近主卧。房门没有关严,泄出一线暖黄的光,那音乐声更清晰了些,如同无形的钩子。
透过那道窄窄的门缝,我看见了她。
白纱裙。不是我们结婚时她穿的那件圣洁繁复的婚纱,而是一条练功用的吊带纱裙,轻薄,贴着皮肤,勾勒出背脊流畅而脆弱的线条。她背对着门,赤着脚,立着足尖,每一个旋转都精准地踩在节拍上。
手臂舒展如天鹅引颈,脖颈低垂的弧度优美又哀伤。
我怔在门外。她跳得极其专注,投入了全部的情感,肢体语言诉说的爱慕与挣扎,几乎要溢出那间屋子。这不像平日的练习,更像一场……献祭。
音乐渐至高潮,她的旋转越来越快,纱裙裙摆飞扬,如同一朵骤然盛放的昙花。
就在那一片朦胧的白色光影中,我猛地瞥见了她腰侧的那一点鲜红。
随着她身体的律动,那点红色时隐时现。
像一簇骤然腾起的火焰,灼痛了我的视网膜。
那是一朵小小的、线条却极致妖娆的红色鸢尾花。纹身。
我们婚后第一年,有一次温存过后,她汗湿的头发贴在我胸口,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腰侧划圈,忽然笑着说:“听说纹身很疼。除非是为了刻骨铭心地纪念一个人,否则谁去受那个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