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然，你收到消息了吗？你当年送给我的“定情信物”，现在到了我手上。你会不会觉得，是我的鬼魂，回来找你了？
我把扇子收好，开始修复那只手镯。
这种活儿对我来说，小菜一碟。当年在组织里，拆弹，组装精密仪器，比这个复杂百倍。
三天后，傅云舟准时出现。
我把修复好的手镯递给他。两条裂缝用金缮工艺连在一起，非但没有破坏美感，反而多了一丝破碎的韵味。
傅云舟很满意。
“喻老板，手艺绝了。”他啧啧称奇，“瑶瑶肯定喜欢。”
他脱口而出，才发现说漏了嘴。
我假装没听见。
“傅少，”我叫住准备离开的他，“这把扇子，你帮我还给裴然吧。”
傅云舟猛地回头，一脸不可思议。“还给他？你费这么大劲弄来，就为了还给他？”
“物归原主，天经地义。”我说，“顺便帮我带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告诉他，故人旧物，理应归还。但有些人，有些债，是需要一辈子来偿还的。”
傅云舟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。他盯着我看了半天，最后拿起扇子，点了点头。
“话，我一定带到。喻老板，你这个人，真有意思。”
他走后，我拿出另一部手机。
屏幕上，是一张照片。
傅云舟的爷爷，傅老先生，躺在病床上，身上插满了管子。
照片下面，是一行字：目标一个月前突发脑溢血，至今昏迷不醒。傅家正在秘密寻找能做开颅手术的顶级专家。
我把照片删除。
傅云舟以为他在追我，其实，是我在给他机会，一个救他爷爷命的机会。
整个傅家，只有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，最孝顺。
而那个能救傅老爷子的人，很不巧，只有我能联系上。那是我当年在海外执行任务时，欠下我一个人情的世界顶级脑科医生。
现在，第一把刀，已经通过傅云舟，递到了裴然手上。
我很好奇，当裴然看到这把扇子，听到我带去的话，他会是什么反应。
他会害怕吗？还是会觉得，只是一个巧合？
没关系，我还有第二把刀。
我拿起工作台上的一块和田玉佩。玉佩的样式很古老，上面刻着一个家族的徽记。
这是纪家的东西。是纪衡的父亲，留给他的遗物。
几天前，纪家的管家找到我，说这块玉佩有了裂痕，请我务必修复。
我看着玉佩上的裂痕，笑了。
这裂痕，不是意外。是我让人做的。
纪衡，你不是最信风水命理吗？你不是觉得，这块玉佩保佑着你们纪家的气运吗？
现在，它裂了。
你的好运，也该到头了。
3
裴然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要快。
扇子还回去的第二天，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我的店门口。
车门打开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。身形挺拔，面容英俊，只是眉宇间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。
是裴然。
三年不见，他比以前更成熟，也更冷漠了。
他推门进来，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我正在给纪家的那块玉佩做最后的抛光，头也没抬。
“老板在吗？”他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我就是。”
他走到工作台前，站定。一道阴影落在我手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