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凑过去，镜子里的王浩嘴角确实裂了，像被人用刀划了一下，血流下来，染红了下巴。但他的实际嘴角好好的，没有一点伤口。周围的同学围过来，有人窃窃私语：“这镜子是不是有问题？”有人摇头：“王浩是不是疯了？”
“苏铭！”
陈雨桐从人群里冲出来，白T恤沾了点粉笔灰，抓着我的胳膊喊：“你看这面镜子！表姐当年也照过这面镜子！”
她指着镜子，声音哑得像砂纸：“表姐日记里写‘楼梯转角的镜子能照出人的真心’，她失踪前一天，还跟我说‘我昨天照镜子，看见里面的我嘴角裂了，像个鬼’！”
王浩吓得往后退，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：“陈雨桐，你别吓唬我！这镜子里的我是不是真的？”
“你别照了！”陈雨桐拽着王浩的胳膊往楼梯下走，“表姐当年就是因为照这面镜子，才……才失踪的！”
周围的同学都安静了，有人低头看自己的影子，有人把镜子盖起来，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。我盯着镜子，里面的自己身后，突然出现个穿旧校服的女生，头发很长，遮住了脸，嘴角的痣像颗小芝麻，正盯着我笑。
“陈雨桐，你看——”我指着镜子，话没说完，女生就消失了，镜子里只剩下我自己，嘴角好好的，没有裂。
陈雨桐回头，盯着镜子看了会儿，摇头：“我没看见，你是不是看错了？”
“可能是我眼花了。”我揉了揉眼睛，拉着她往教室走，“我们去张磊的宿舍看看，他的眼镜还在教室里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。”
王浩跟在后面，双手抱着肩膀：“苏铭，你说这镜子是不是被下了咒？我以后再也不照了！”
周围的同学都笑起来，有人拍王浩肩膀：“你刚才那尖叫，比女生还厉害！”有人调侃：“王浩，你是不是被镜子里的鬼附身了？”
陈雨桐回头，看了眼楼梯转角的镜子，小声说：“苏铭，你说表姐是不是在镜子里等着我们？”
我抬头，看见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，好像有人站在树后面，呼吸声透过玻璃传进来，轻轻碰了碰我的后颈。
7
我拽着陈雨桐往机房跑，她的白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，像只偷了油的老鼠。机房的空调吹得人发冷，陈雨桐坐在电脑前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：“苏铭，你看这个帖子！”
屏幕上是个旧帖子，标题是“林晓芸是个怪人”，楼主是“匿名用户”，内容写着：“林晓芸总跟镜子说话，说镜子里的她是真的；她还总在老梧桐下折千纸鹤，说要给什么‘戴圆框眼镜的男生’；上星期她吃了食堂的第三个包子，吐得站不起来，还说‘包子里有墨味’。”
下面的评论炸了锅，有人留：“楼主是傻逼，林晓芸是装的，想博关注！”有人留：“林晓芸是个疯子，我昨天还看见她跟树说话！”还有人留：“楼主是不是喜欢林晓芸？这么关注她！”
陈雨桐的眼泪掉在键盘上，把“林晓芸”三个字打湿了：“苏铭，他们根本不了解她！表姐是个好女孩，她只是没有朋友！”
她把鼠标摔在桌子上，声音哑得像砂纸：“表姐折千纸鹤是给张磊的，她跟镜子说话是因为没人听她讲题，她吃第三个包子是因为张磊说‘第三个包子好吃’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