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声响。沈屹终于抬眼，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，又扫过她手腕上的旧手表，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——节奏均匀，却让人心头发紧。
“明天上午十点，带方案来我办公室。” 他终于开口，伸手端起自己的白酒杯，朝她举了举，“这杯我喝了，算给你个机会。”
林晚看着他仰头喝酒的动作，喉结动了动，轻声说了句“谢谢沈总”。
走出包厢时，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，她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。小李追上来惊叹：“你胆子也太大了！敢跟沈总讨价还价！” 林晚没接话，摸出帆布包里的录音笔，按下暂停键的瞬间，才察觉自己的手竟在不停发抖。
录音笔里还存着刚才的对话，沈屹那句“算给你个机会”的尾音，不知怎么，竟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度。
她抬头望向写字楼的灯火，握紧了手里的杯子——第一步，总算迈出去了。只是她没想到，这场酒局里的试探，会成为后来无数次拉扯的开端。
第2章 摊牌后的合作筹码
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五分，林晚站在甲方写字楼23层的走廊里，指尖反复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。包里除了补充版方案，还有那支刻着“守拙”的钢笔——出门前她特意放进包里，像是握着点底气。
“叮”的一声，电梯门开了，沈屹的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走出来，看见她立刻笑了：“林小姐吧？沈总在办公室等您，直走最里面那间。”
林晚点头道谢，脚步放轻地走过去。办公室门没关严，留着道缝，她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响。敲了三下门，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“进”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林晚愣了愣。沈屹的办公室和她想象中“强势总监”的风格完全不同：没有夸张的装饰画，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工程类和合规类的专业书籍，最上层还摞着几本泛黄的旧书；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实木书桌，角落里竟摆着台黑色的胶片相机，镜头盖还没掀开。
沈屹坐在书桌后，没穿西装外套，只穿了件白色衬衫，领口扣到第二颗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结实的手腕——上面戴着块黑色机械表，表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方案放这。”他朝桌角抬了抬下巴，视线没离开手里的文件。
林晚把方案递过去，刻意放慢动作观察他的反应。沈屹翻页的速度很快，手指在“供应商资质补充审核”那页停了下来，指尖在“替代供应商名单”上敲了敲：“这个名单你核实过？”
“核实过，三家都是近三年无合规问题的企业，报价也在预算内。”林晚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，说话时习惯地微垂眼帘，“另外我标注了两家备选，以防主选出现突发情况。”
沈屹终于抬头看她，目光比酒局上温和些，却带着审视的锐利：“你入职乙方才四天，能摸到这些资源？”
林晚的心猛地一沉，刚要找借口，就见沈屹突然笑了——不是酒局上那种带着玩味的笑，是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笑意，落在左眉骨的疤痕上，竟柔和了几分。
“别装了。”他把方案推回给她，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，双手交叉放在桌前，“你看我的眼神，不像求合作的乙方，像查案子的——总部派来的督查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