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脸色很不好。」她说,声音里没了平时的清冷。
「有点发烧。」我侧身让她进来,声音哑得自己都嫌弃。
她走进来,把碗放在桌上。是白粥,熬得米粒都快化了,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米油,旁边还配了一小碟酱菜。
「趁热吃一点。」她说,语气不容拒绝,「吃完好吃药。」
她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,放在粥旁边。
她自然走进我的卫生间,拧了一把冷水毛巾,叠得方方正正拿过来。
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。
「敷一下。」她把冰凉的毛巾递给我。
我接过来,贴在滚烫的额头上。那冷意激得我猛地一哆嗦,但随后舒爽感让我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我低头喝粥。粥很烫,米香浓郁,顺着食道滑下去,暖融融地安抚了翻腾的胃。酱菜脆生生的,带点咸,很开胃。
陈曼拉过书桌前的椅子,坐在床边,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吃。没说话,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喝粥的细微声响,和她清浅的呼吸声。
这种沉默并不尴尬,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感。仿佛她在这里,本身就是一种安慰。
我吃完粥,她把空碗拿走,又递来水和药。
看着我吃完药重新躺下,她把毛巾拿回去,又用冷水仔细拧了一把,换给我。
新的毛巾更凉,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地板上,也仿佛落在我躁动不安的心湖里。
「你们年轻人,总是不注意。」她轻声说,语气里听不出责备,倒更像是一种……心疼?
我没说话,闭上眼。额头上毛巾的凉意慢慢扩散开,身体的难受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。
感觉床垫微微下陷。她没走,还坐在椅子上。
过了一会儿,我有点昏沉,半睡半醒间,觉得额上的毛巾又被换了一次。新的毛巾带着更刺骨的凉意,舒服得让我无意识地喟叹出声。
混沌中,我感觉到那只正要抽离的、带着凉意的手。
几乎是本能地,我抬手,一把抓住了那只手腕。
皮肤温热,腕骨纤细,柔腻的触感让我滚烫的掌心猛地一颤。
那只手瞬间僵住,没立刻抽走。
我猛地睁开眼,对上她的目光。
她正看着被我抓住的手腕,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,飞快地颤动了一下。她的呼吸似乎也漏了一拍。
空气中仿佛有火星噼啪炸响。
我的手掌像被烫,松开。
「谢谢曼姐。」我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她收回手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站起身,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,动作比平时稍快了一点。
「毛巾热了再换。明早还烧,必须去诊所。」她声音恢复了些许冷静,但仔细听,尾音里藏着一丝微颤。
她拿起空碗和水杯,走到门口,关上门,没有再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