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纪念日,老婆带了个男人回家。
她挽着男人的手,轻蔑地通知我:“这是我男朋友,阿坤,以后他就住这了。”
“你,睡沙发。”
我笑着点头,从鞋柜里拿出我爸生前最喜欢的一双客用拖鞋,递到那个男人脚边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
老婆和那个叫阿坤的男人都愣住了。
他们以为我疯了。
他们不知道,这个男人是我花五十万雇来的演员。
更不知道,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,是高清针孔摄像头。
此时此刻,我老婆刚才说的每一句话,做的每一个表情,都通过加密线路,同步直播给了她那躺在ICU病危的老爹,和几个正愁抓不到她家把柄的商业死对头。
1.
玄关的水晶灯下,我老婆江语冰像个得胜的女王。
她将那个男人花里胡哨的行李箱重重摔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巨响,像是在宣示主权。
“林舟,聋了?去把阿坤的行李拿到客房去。”
“好的。”我应声,弯腰去提那个沉重的箱子。
江语冰却忽然抬手,拦住了那个男人,当着我的面,踮起脚尖,和他激烈地接吻。
水声啧啧,在这安静的客厅里,格外清晰。
她根本没闭眼,一双眼睛挑衅地看着我,仿佛在欣赏我脸上会出现的痛苦、愤怒、或者绝望。
但我什么表情都没有。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,等他们分开,然后微笑着说:“别站着了,累了吧,快请坐。”
江语冰的表情凝固了一瞬。
她预想中的戏剧没有上演,这让她极度不爽。
“林舟,你真是天生当狗的料。”她讥讽道,一脚踹在我提起的行李箱上。
箱子倒地,滚轮在我光洁的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痕。
我没去看那道划痕,而是默默走进厨房,从冰箱里倒了两杯水。
一杯递给江-语冰。
一杯递给那个叫阿坤的演员。
“冰的还是常温的?”我贴心地问。
江语冰没接。
阿坤倒是按我们排练过的那样,接过了水杯,却没有喝。
他觉得我窝囊得不可思议,演戏的成分都快压不住真实的惊讶了。
他故意将江语冰搂得更紧,然后抬起穿着昂贵运动鞋的脚,用鞋尖踢了踢我的小腿。
“喂,去给我们弄点宵夜。”
力道不重,但侮辱性极强。
我低头,看见干净的家居裤上多了一个灰色的鞋印。
三年前,我爸也是这样被人踩在脚下,失去了所有。
我再次点头,声音依旧温和:“好的,想吃什么?”
江语冰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所有的表演都失去了观众,她烦躁地挥了挥手。
“滚去煮面!随便什么面,快点!”
“好。”
我提着行李箱,将它送进客房,再转身走进厨房。
在我背对他们的那个瞬间,我脸上的微笑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积压了三年的,冰冷的恨意。
与此同时,百里之外的市中心医院VIP病房里。
江氏集团董事长,我的岳父江天雄,正死死盯着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。
直播画面里,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,正像个低贱的妓女一样,和一个野男人在家里的沙发上调情。
而他最看不起的赘婿,却在温顺地为他们准备宵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