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举着手电筒走进去,客厅很暗,家具上蒙着一层薄灰。我站在门口,腿软得像面条,不敢动。
突然,一个警察回头看我,眉头皱着,眼神很复杂:“林小姐,你进来一下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挪着步子走进去。手电筒的光扫过客厅,最后落在沙发上——老周躺在那里,头歪向一边,眼睛闭着,脸色是那种不正常的青灰色,嘴唇发紫。
他已经死了。
法医很快赶来,检查后低声跟警察说了几句。我隐约听见“死亡时间至少一周”“初步判断是突发心脏病”。
一周前。
正是我接到第一通电话的那天。
不是他。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屏幕亮着,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。
周围很安静,警察们在低声交谈,手电筒的光束在墙上晃动。我盯着手机屏幕,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冻住了。
他不是老周。
那他是谁?
他到底在哪?
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,把听筒凑到耳边。
这一次,电话里的声音变了。不再是那种刻意压低的男声,而是一种很轻、很软,带着点熟悉感的女声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贴着我的耳朵:
“你看,我早说过,不是他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,像一片羽毛,轻轻搔着我的耳膜:
“现在……该找真正的答案了。”
老周的尸体被抬走时,我站在楼道里,看着那扇紧闭的门。警察说会进一步调查,但从他们的眼神里,我能看出——老周的死和那通午夜来电,大概率没关系。
可这比确认是他更可怕。
一个不存在于隔壁的窥视者,一个能精准描述我一举一动的幽灵。
回到家,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线,里面浮动的尘埃都像在嘲笑我的狼狈。手机安静地躺在茶几上,屏幕黑着,像只蛰伏的眼睛。
我突然想起警察临走时的话:“再仔细想想,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?比如……声音有没有哪里熟悉?”
熟悉。
最后那通电话里的女声,确实有点熟悉。像在哪里听过,又像……就是我自己的声音。
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个寒颤,仿佛有根冰冷的针从脊椎一路刺进脑仁。我不敢再坐,猛地从沙发上弹起,心跳如鼓点般撞击着耳膜。卧室在走廊尽头,昏黄的夜灯投下长长的影子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裂缝上。
我冲进卧室,翻箱倒柜地找镜子——不是为了看脸,而是为了确认声音的归属。我把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摆了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