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颗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,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。
我看着张兰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平静地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。
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:“是顾安然女士吗?我们接到张兰女士报警,称你涉嫌盗窃家中贵重物品,请你配合调查。”
张兰立刻开始她的表演,眼泪说来就来,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这个儿媳妇如何不孝,如何蛇蝎心肠,觊觎她的祖传镯子。
“那可是我们陈家几代传下来的宝贝啊!我儿子结婚的时候,我都没舍得拿出来,就怕她惦记上,没想到还是家贼难防啊!”
她的话引得邻居们窃窃私语,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。
陈玥在一旁帮腔,添油加醋地描述我昨天是如何“凶神恶煞”地抢走镯子。
仿佛我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。
我没有急着辩解,等她们表演够了,才缓缓开口。
“警察同志,我没有偷窃。”
我拿出手机,点开昨天录下的视频,递给其中一位年轻的警察。
视频里,张兰亲口承认包是从我房间拿的,那句“别那么小气”更是清晰无比。
“我婆婆认为,一家人之间,拿走对方心爱的东西送给别人,是一种慷慨的表现。”
“我深受启发,所以学习了她的慷慨,将她心爱的镯子转赠给了辛苦工作的王阿姨。”
“这属于家庭成员间的赠与行为,和我婆婆赠送我包包的行为,性质完全一样。”
我的语气平静,逻辑清晰,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。
警察看完视频,又听完我的陈述,眉头舒展开来。
他把手机还给我,转向张兰,表情严肃了起来。
“张女士,经过我们初步了解,这属于家庭内部纠纷,不构成盗窃立案标准。滥用警力是需要承担责任的。”
张兰的哭声戛然而止,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。
“什么?家庭纠纷?她都把我的镯子送人了!”
“那您不也把您儿媳的包送给您女儿了吗?”警察反问。
张兰顿时语塞。
邻居们的风向也立刻变了。
“搞了半天是老太太先拿了人家儿媳妇的东西啊。”
“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,自己做事不地道,还怪别人。”
“这老太太也太双标了,真丢人。”
议论声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张兰和陈玥的脸上。
她们的脸色由白转红,由红转紫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警察教育了几句,警告她们不要再为这种事浪费公共资源,然后就收队离开了。
一场轰轰烈烈的报警闹剧,以张兰母女的完败收场。
她们在邻里面前,把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脸面,丢得一干二净。
晚上,陈皓回来了,脸色黑得像锅底。
他一进门,就把外套狠狠摔在沙发上。
“顾安然,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?”
“现在整个小区都知道我们家的笑话了!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!”
我正在看书,头也没抬。
“丢脸的不是我,是报警说谎的人。”
“你能不能顾全一下大局!”他烦躁地踱步,“不就是一个包吗?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!你赶紧把镯子要回来,这事就算过去了!”
我终于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