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做就是。”许眠声音冷硬。
助理离开后,许眠锁上门,深呼吸平复心跳。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,直到看到那个名字,才知道五年的时间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最终,他还是说服了自己——作为律师, professionalism 最重要。他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。
四点十分,顾屿牵着阳阳的手走进律师事务所。阳阳好奇地四处张望,小手紧紧抓着顾屿。
“顾先生,许律师临时有会议,是否可以改期?”前台礼貌地询问。
顾屿愣了一下,随即了然——许眠在躲他。
“没关系,我们可以等。”顾屿微笑着坐下,拿出画本给阳阳画画。
办公室里的许眠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。当他看清顾屿身边的孩子时,愣住了——那孩子至少有四五岁的样子。如果按时间推算,难道顾屿离开他之前就已经...
他不敢想下去。
半小时后,许眠终于走出办公室。他穿着合身的深灰色西装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面对的不是曾经的爱人,而只是一位普通客户。
“顾先生,久等了。”许眠伸出手,语气客气疏离。
顾屿起身握手,感觉到许眠指尖的冰凉:“许律师忙,理解。”
两人相对而坐,中间隔着宽大的红木办公桌。许眠打开文件夹,避免与顾屿有眼神接触。
“我了解了您的需求,需要签订婚前财产协议。请提供您和您伴侣的基本信息及资产清单。”
顾屿微微皱眉:“伴侣?”
“您不是要为结婚做准备吗?”
顾屿恍然大悟,笑着摇头:“你误会了。协议是为我姐姐顾楠和她未婚夫准备的。我是受托来处理她的婚前协议。”
许眠愣住,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心中的大石突然落地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“那么,孩子的母亲...”许眠下意识问出口,随即后悔。
顾屿看着许眠,忽然明白了什么:“阳阳是我外甥,我姐姐的儿子。她前段时间工作调动出国半年,我帮忙照顾。”
许眠罕见地语塞,耳根微微发红。他迅速调整状态,开始公事公办地询问协议细节。
会谈结束时,许眠起身送客。阳阳跑过来举起画纸:“叔叔你看,我画了你!”
画上的许眠站在桌前,身边有许多飞舞的彩色线条。孩子天真地问:“你身边为什么有这么多彩虹呀?”
顾屿抱起阳阳:“叔叔很忙,我们该走了。”
送走顾屿,许眠回到办公室,看着阳阳留下的画。孩子的话像颗小石子,在他平静的心湖激起涟漪。
那天晚上,许眠梦见五年前的最后一次争吵。他在梦里闻到自己当时说的每一句伤人的话,看到顾屿眼中隐忍的痛楚。醒来时,凌晨三点,枕头湿了一片。
放手走的人最轻松,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人。许眠终于明白,这句话不一定正确——有时候,离开的人同样背负着沉重枷锁,只是选择不同而已。
———
周末,许眠难得没有加班。鬼使神差地,他开车去了他们曾经最爱去的那家书店咖啡馆。令他惊讶的是,咖啡馆几乎没什么变化,连靠窗的那个位置都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