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着头,声音嘶哑:
“朝哥,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还能怎么办?”他冷笑一声,“等。等他们彻底疯掉,等救护车和警察过来,等明天江家的股票跌停。
然后,我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,收拾这个烂摊子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。
“到那时,江山那个老东西,就会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。江家的所有东西,都是我的了。”
他说得没错,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。
一个由他——司机江海的亲儿子,一手策划的,篡夺江家家产的完美计划。
他利用了江淮的病态,也利用了我这个“废物”的贪婪。
他以为,我们都是他手里的棋子。
他不知道,下棋的人,从来都不是他。
我抬起头,看着他。
“朝哥,你好像忘了点什么。”
江朝愣了一下:
“什么?”
我笑了,指了指他手里的那杯酒。
“你自己,也喝了。”
江朝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,又猛地抬头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给我的药……”
“是真的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
“只不过,我给你的那杯,是双倍的剂量。
而且,我还加了点别的东西。”
江朝的身体开始发抖,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英俊的脸开始扭曲。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我不是答应给你钱吗?”
“钱?”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你以为,我想要的,只是钱吗?”
我凑到他的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地说:
“我想要的,是你这张脸,这张属于我的脸,从这个世界上,彻彻底底地消失。”
江!
江淮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刺穿了现场所有的嘈杂。
他操控着电动轮椅,缓缓从人群中驶出,来到了舞台中央,停在我父亲江山的旁边。
江山还在努力地往罗马柱上爬,嘴里喊着“吃葡萄”,丑态百出。
所有还没彻底疯掉的宾客,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江淮。
这个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会喘的病秧子,此刻,脸上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。
“各位,请稍安勿躁。”
江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。
他那张苍白的脸上,甚至还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微笑。
“我父亲,以及在场的各位,只是因为喝了被污染的香槟,产生了一些……幻觉。
我已经通知了家庭医生,他们很快就到。”
他的话,像是一剂镇定剂。
虽然场面依旧混乱,但人们的恐慌,明显减轻了一些。
我站在台下,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。
江淮,我那位名义上的“废物哥哥”,实际上,却是这场阴谋的核心。
他恨江家。
他恨江山从小把他当作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养着,用最昂贵的药,维持着他这副残破的身体,只为了向外界展示他的“仁慈”。
他更恨江朝。
恨那个顶着他身份的男人,能健康地奔跑,能放肆地大笑。
所以,他找到了江朝,那个同样充满野心的“假少爷”,两人一拍即合。
一个提供下毒的渠道,一个负责具体的执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