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
收到已故太奶奶托梦那晚,我后颈浮现出青色指印。 家族中所有女性都在同一天梦到她,醒来后集体开始梦游。 我们像被操纵的木偶,夜夜走向那座荒废百年的宗祠。 直到我在供桌下发现那本泛黄的家谱—— 所有未婚女性的名字都被红圈标记,旁边用小楷写着「祭品」。 而我的名字上,正被一只枯手按着朱砂笔缓缓划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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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十五,夜。
窗外的世界被一种粘稠的黑暗吞噬,连蝉鸣都销声匿迹,只剩下空调低沉单调的嗡鸣,反而衬得这夜愈发死寂。沈薇是被一阵没由来的心悸攫醒的,喉咙发干,像是被什么堵着。
梦里那感觉太真切了——一股陈腐的、混合着泥土和旧木头的气味萦绕不散,冰冷,带着墓穴的凉意。
还有太奶奶。
她穿着一身褪色发黑的深紫寿衣,直挺挺地站在三步开外,那张脸干瘪得只剩一层蜡黄的皮包裹着颅骨,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。她没动,但一个声音,像是从磨砂纸上擦过,又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挤出来的,直接凿进沈薇的脑髓:
“……来……时辰到了……都得来……”
沈薇猛地坐起,额角鬓边全是冰凉的虚汗,心脏在胸腔里疯了一样地擂鼓。她大口喘着气,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汗湿的后颈。
指尖触到的皮肤,一片异常的冰凉,还隐隐有些胀痛。
她心下突地一跳,赤脚冲进洗手间,啪地打开刺眼的灯。镜子里的女孩脸色惨白,眼窝下透着青黑。她扭过身子,费力地侧头,试图看清自己的后颈。
冰冷的镜面里,那片白皙的皮肤上,一个清晰的、泛着不详青黑色的手印,正牢牢地烙在那里。五指分明,指尖细长,透着一股非人的阴戾。
像是一下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沈薇腿一软,差点瘫下去,慌忙扶住冰冷的盥洗台才稳住身体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那不是梦。那绝对不只是个梦。
手机屏幕在这时突兀地亮起,家族微信群的消息像爆炸一样争先恐后地弹出来,平日里死水一潭的群此刻彻底沸腾。
“我做噩梦了!太奶奶!她一直叫我过去!” 是三堂姐,后面跟了一串崩溃大哭的表情。
“我也是!吓死我了!一身冷汗!”
“妈,我脖子后面疼,是不是长什么东西了?” 这是小侄女的信息。
“@所有人,谁都梦到了?是不是?都说话!” 远在国外的小姨语气急促。
沈薇的手指冰凉,僵硬地划着屏幕。一条,又一条。沈家所有女性,从她八十岁的奶奶到刚满十二岁的小侄女,分散在天南地北,甚至隔着时差,全都在刚才,做了同一个梦,梦见了同一个穿着寿衣、发出召唤的太奶奶。
一种冰冷的、集体性的恐惧顺着网络蔓延开来,扼住了每一个人。
而诡异的开端,才刚刚掀开帷幕。
第一夜,沈薇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,台灯开到最亮,眼睛瞪得酸涩,却不敢闭上。直到天边泛起灰白,她才撑不住迷糊过去,没发生什么。
第二夜,她是在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中被惊醒的。声音来自隔壁房间。她屏住呼吸,听到门轴转动——妈妈卧室的门开了。脚步声,拖沓、生硬,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母亲,一步一步,走向大门,然后是门锁打开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