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蠢货!闹自杀正好!】
尖锐、得意又恶毒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钻进苏月柔的耳朵里。那声音和苏雪瑶此刻的哭腔一模一样,却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。
苏月柔瞳孔骤缩,猛地看向苏雪瑶——她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“求情”的话,嘴唇抿成委屈的弧度,可那心声却还在继续:
【守宫砂是我用王氏给的‘消痕膏’擦掉的,只要坐实了她失洁的罪名,王爷就能名正言顺地厌弃她!等会儿她喝了那杯掺了绝子药的合卺酒,过几个月随便找个‘风寒病逝’的由头,王爷就能娶我过门了!苏家的兵权,老将军还攥在手里,王爷要夺嫡,必须得靠苏家撑着——而苏月柔这蠢货,不过是块垫脚石!】
苏月柔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像被重锤砸过。
她能听见苏雪瑶的心声?听见她内心最真实、最恶毒的想法?
还没等她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,又一个冰冷阴鸷的声音,钻进了她的脑海:
【哼,还算苏雪瑶有点用。这女人空有副好皮囊,却是个没脑子的草包,正好拿来做挡箭牌。苏家兵权到手,谁还在乎她的死活?只是可惜了,连碰都没碰过,就成了‘脏的’,晦气!】
这是萧煜的声音!
苏月柔猛地抬头,撞进萧煜那双满是厌恶的眸子。他脸上还维持着震怒的表情,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——和他心声里的冷漠,一模一样。
前世的种种疑点,在这一刻轰然解开。
她以为的“良人”,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夺取苏家兵权的工具,连碰都嫌晦气;她以为的“好妹妹”,从少女时就觊觎她的一切,连母亲留下的遗物都要抢;她以为的“意外病逝”,是早就策划好的谋杀;她喝了三年的“补药”,是慢慢掏空她身体的毒药……
手腕被苏雪瑶掐得生疼,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守宫砂,那杯被萧煜泼了又重新斟满的合卺酒,还有苏雪瑶哭腔里的算计、萧煜震怒下的冷漠……
巨大的愤怒和恨意,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,烫得她喉咙发紧。可北苑那场大火教会她的,不止是恨——还有隐忍。
前世的她,就是因为太冲动,才会被萧煜和苏雪瑶抓住把柄,一步步逼到死路。这一世,她既然带着读心术重生,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。
苏月柔深吸一口气,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。她用的力道极大,苏雪瑶没防备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差点撞到身后的妆台,脸上的“哭相”瞬间崩裂,露出一丝惊愕。
“姐姐你……”
“妹妹站稳些。”苏月柔打断她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,“地板滑,摔着了可不好。”
萧煜的眉头皱得更紧,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:“苏月柔,你还不知悔改!”
苏月柔却没看他,目光落在桌上那杯重新斟满的合卺酒上。酒杯是和田玉做的,莹白的杯壁上,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——那是绝子药,前世她就是懵懂地喝下这杯酒,从此断了做母亲的可能,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垮。
萧煜和苏雪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,一个带着不耐,一个藏着窃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