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我嫁给陈辉,是想和他组成一个新的家庭,好好过日子。而不是来给你家当扶贫办主任的。”
“陈辉孝顺您,我支持。但陈浩的人生,应该他自己负责。”
“这三十万,我一分都不会出。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她说完,站了起来。
“我吃好了,你们慢用。这顿饭,我来结。”
她从钱包里拿出卡,递给跟进来的服务员。
然后,她拿起自己的包,看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,很平静,却让我从头凉到脚。
她什么都没说,转身就走了。
留下一屋子的人,面面相觑。
我妈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门口,半天说不出话。
陈浩低着头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
而我,坐在那里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
完了。
这下是真的,彻底完了。
她不是在给我台阶下。
她是在给我,和我的家人,上最后一课。
上完这课,就该散场了。
5
那顿“鸿门宴”之后,家就彻底不像家了。
闻雨没有回来。
我给她打电话,她不接。
发微信,她也不回。
我疯了一样地找她,她爸妈家,她闺蜜家,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。
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我妈气得在电话里直骂,说她没教养,说我们陈家对她那么好,她就是个白眼狼。
我一句也听不进去。
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:她不要我了。
一个星期后,我收到了一个快递。
里面是家里的备用钥匙,还有她放在我车里的那把小阳伞。
没有信,没有字条。
就这两样东西。
我捏着那串冰冷的钥匙,蹲在地上,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。
日子还得过。
只是,没有闻雨的家,空得让人害怕。
我不会做饭,每天不是外卖就是泡面。
脏衣服堆在卫生间里,没人洗。
地板上蒙了一层灰,也没人擦。
以前,我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现在我才知道,那些让我感到舒适安逸的“理所当然”,都是闻雨一个人撑起来的。
我开始失眠。
躺在我们那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上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以前,她总是在我身边,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。
我喝多了,她会给我擦脸。
我做噩梦,她会抱着我,轻轻拍我的背。
现在,床的另一半是空的,冷的。
我把头埋进她的枕头里,想寻找一点她残留的味道。
但是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好像她离开的时候,把自己的所有痕迹,都一并带走了。
我开始疯狂地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试图找出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。
我想不出来。
在我的记忆里,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,温柔,顺从,对我百依百顺。
我甚至翻出了我们结婚时的录像。
录像里,她穿着白色的婚纱,看着我,笑得那么甜。
主持人问她:“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先生,一生一世,不离不弃吗?”
她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愿意。”
我看着屏幕里的她,眼泪就下来了。
那个说“我愿意”的女孩,和那个说“不行”的女人,真的是同一个人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