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洛斯再次来到我面前，愧疚地承诺：“灵犀，对不起，是我没有看好她。菲儿说她分不清两种粉末，她已经很自责了……你放心，我一定好好教导她，不会再有下次了！”
我的心，在那一刻，凉了半截。
4.
第三次，是教皇的生日宴。
我作为藏书室的管理员，本没有资格参加。
是卡洛斯，特意为我求来了这个机会。他说，他想让我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里。
宴会上，艾菲儿端着一杯香槟向我走来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。
“灵犀姐姐，过去都是我的错，我敬你一杯，希望你能原谅我。”
她的姿态放得极低，眼神楚楚可怜，任谁看了都会心软。
卡洛斯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们，眼中写着“你看，她已经改了”。
我无法拒绝。
我喝下了那杯香槟。
下一秒，致幻剂的效果发作，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妖魔鬼怪，它们嘶吼着向我扑来。
我失控了。
我尖叫着，挥舞着手臂，打翻了教皇面前的圣水，将整个宴会搅得天翻地覆。
我成了一个在教皇面前发疯的疯子，一个彻底的罪人。
事后，艾菲儿在我喝过的酒杯里，检测出了禁咒的残留。
所有人都认为，是我自己修炼禁术，才导致神前失控。
我被锁进了神殿最深处的忏悔室，每日被冰冷的锁链束缚，不见天日。
卡洛斯又来了。
他隔着铁栏，握住我冰冷的手，疲惫地承诺：“灵犀，茵茵不是故意针对你的，她只是……”
他顿住了，似乎连他自己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。
最后，他只是说：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会查清楚，不会再有下次了！”
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终于笑了。
原来，一次又一次的“下次”，换来的只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地狱。
所谓的攻略任务，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。
一个眼盲心瞎的男人，你要如何攻略？
5.
回到现在。
堕落之血在我体内横冲直撞，腐蚀着我最后一点圣光根基。
皮肤之下，仿佛有黑色的纹路在蔓延，带来一种奇异的、充满力量的酥麻感。
我平静地坐在忏悔室的角落，等待着七日之期的到来。
卡洛斯回来了，他看起来更加疲惫，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他打开忏悔室的门，蹲在我面前，递给我一个温暖的瓶子。
“灵犀，外面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。这是我刚为你求来的真正的生命泉水，你快喝下，把身体养好。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心疼。
“等你好起来，我带你离开这里，去永歌森林，那里没有纷争，只有精灵和花香。”
我抬起头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的眼睛依然清澈，像是倒映着天空的湖泊。
只是这片湖泊里，从来都没有照出过我的身影。
我没有接那瓶泉水，只是轻声问：“艾菲儿呢？她怎么样了？”
卡洛斯的神情僵硬了一下。
“她……她毕竟是圣女，又是初犯，教皇只是罚她禁足一个月，抄写圣典一百遍。”
初犯？
我心中冷笑。
是啊，在我这里是第一百次，在她那里，永远都是“初犯”。
“卡洛斯，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不再是现在的我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