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愤怒,不是嚣张,而是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……掌控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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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强被我看得心里发毛,但他常年当滚刀肉的习性让他不肯就这么服软。他梗着脖子,强行给自己壮胆:“我选你妈个头!你他妈谁啊?在这儿跟老子装大尾巴狼!不就开个破车吗?了不起啊?我告诉你,今天这事儿,你要是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,老子让你横着出这个小区!”
“好啊。”我点点头,居然笑了,“我等着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,而是转身对王浩说:“浩子,给兄弟们打个电话,让他们别等着了,先把酒席那边安排好。另外,把我们请的律师也叫过来,就说这边有点小麻烦需要处理。”
“得嘞!”王浩拿出手机,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。
我的举动让李强和张大妈都愣住了。他们预想中的剧本,应该是我暴跳如雷,或者被他们撒泼打滚的样子吓住,然后息事宁人,给点钱了事。
可我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冷静,反而让他们心里没底了。
尤其是听到“律师”两个字,张大妈的脸色更白了,抓着她儿子的胳膊,声音都在发颤:“强子……这……这可咋办啊?他……他真要告俺啊?”
李强心里也打鼓,但他不能在他妈面前露怯,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:“妈,你别怕!他就是吓唬人!有钱人最怕麻烦,等会儿警察来了,和和稀泥就过去了!他还能真为了个车标把你送进去啊?”
他这话,与其说是安慰他妈,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。
很快,警车呼啸而至。
下来两个警察,一个年纪大的,看起来经验丰富,一个年轻的,拿着执法记录仪。
老警察一看这阵仗,八辆劳斯莱斯堵在小区里,一群人围着,就知道不是小事。他走到中间,沉声问道:“怎么回事?谁报的警?”
我举了举手:“警察同志,我报的警。”
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,从张大妈拦车要红包,到她撒泼打滚,再到最后掰断车标,全程客观陈述,不带一点个人情绪。
年轻警察用执法记录仪把现场,特别是那个断掉的车标底座,拍了个清清楚楚。
老警察听完,眉头紧锁,转向张大妈:“他说的是事实吗?”
张大妈一见警察,立马又切换回了受害者模式,一屁股坐地上,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:“警察同志啊!恁可要为俺做主啊!俺就是想讨个吉利,他们这些有钱人就看不起俺,还拿手机拍俺,俺一时糊涂……俺不是故意的啊!”
李强也在旁边帮腔:“对对对!我妈就是一时冲动!再说了,多大点事儿啊,不就一个车标吗?我们赔点钱不就行了?至于报警吗?年轻人,得饶人处且饶人,别把事儿做绝了!”
老警察经验丰富,什么场面没见过。他没理会这娘俩的表演,只是转头问我:“车主,你的诉求是什么?”
“我的诉求很简单。”我看着李强,一字一顿地说,“照价赔偿,并且,我要追究她故意损毁财物的法律责任。”
“你!”李强气得脸都紫了。
就在这时,一辆奔驰S级轿车开了进来,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,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