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像第一天那样逼视我,而是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改造。
“晚晚,过来。”
他坐在沙发上,对我招手。
我走过去,在他身边坐下。
他打开一个丝绒盒子,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。
“戴上。”
他亲手给我戴上,冰凉的钻石贴着我的皮肤,很重。
他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我的脖颈,带来一阵战栗。
“好看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很深。
从那天起,各种各样的礼物开始堆满我的房间。
最新款的包,最高定的裙子,最稀有的珠宝。
他像是在养一个昂贵的娃娃,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堆砌在她身上。
5
他开始带我出门。
去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私人餐厅吃饭,去包下整个美术馆看画,去阿尔卑斯山滑雪。
他把我带进了那个我从未想象过的,纸醉金迷的世界。
我们坐私人飞机去一个南太平洋的小岛。
整个岛都是他的。
沙滩是白色的,海水是透明的果冻蓝。
他牵着我的手,在沙滩上散步。
“小时候,你最喜欢来这里。”他说,看着远方的海平线,“你喜欢捡贝壳,每次都捡一大堆,说要造一座贝壳城堡。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,只能沉默地听着。
他说的,是陆晚的记忆,不是我的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他转过头看我。
他的眼睛在阳光下,颜色淡了一些,没那么吓人了。
“我在听。”我说。
他突然停下脚步,弯下腰,从沙子里捡起一个很漂亮的粉色海螺。
他把海螺递给我。
“送给你。”
我接过来,海螺表面很光滑,还带着海水的咸味。
那天晚上,我们住在海边的小木屋里。
他没有像在别墅里那样睡在别的房间,而是睡在了我隔壁的躺椅上。
海浪的声音一阵一阵地传来,像催眠曲。
我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我知道,这一切都是假的。
这片海,这片沙滩,这份温柔,都不属于我。
我只是一个影子,一个赝品。
半夜,我感觉有人在看我。
我睁开眼,看到陆沉就站在我的床边。
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。
他的眼神很复杂,有怀念,有悲伤,还有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疯狂。
他伸出手,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头发。
“晚晚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我吓得不敢动,屏住了呼吸。
他就那样站了很久,然后转身,默默地回到了躺椅上。
我的心跳得像打鼓。
这个男人,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。
他不是在思念妹妹。
他是在思念一个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执念。
6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演得越来越好。
我已经可以在陆沉的朋友面前,应对自如。
他们都说:“晚晚回来之后,好像变文静了。”
每当这时,陆沉就会笑。
他的手会搭在我的肩膀上,轻轻地收紧,像是在宣示主权。
“女孩子,文静点好。”他说。
我开始分不清,他究竟是在对我说话,还是在对那个已经走失的陆晚说话。
这种虚假的温情,像一张细密的网,慢慢地将我包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