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说，我的女友林溪是降临在人间的天使，纯白无瑕。
我也曾对此深信不疑，直到那天下午，我掀开了她的瑜伽垫。
瑜伽垫下，藏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铁盒，里面是几十支用过的验孕棒，每一支，都清晰地显示着两条杠。
我叫江川，一个最普通的工科男，能追到作为艺术系校花的林溪，是我这辈子最意想不到的奇迹。她漂亮、干净，像一块不染尘埃的白水晶。她从不去酒吧，不混圈子，生活自律到严苛。每天晨跑，去图书馆，晚上练一小时瑜伽，拒绝一切不健康的食品。
她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纯粹，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羞涩。我们交往一年，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拥抱和接吻。我曾试探性地想更进一步，她却总是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开，眼眶微红地说：“江川，再给我一点时间，好吗？我想把最美好的自己，留到最后。”
我信了。我甚至为自己的猴急感到羞愧，觉得是亵渎了她。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，能守护这样一位天使。
直到今天。
那天是周末，林溪去参加一个画展，让我帮她去出租屋取一下落下的画具。她的房间和我一样，是学校附近最普通的老破小单间，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。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独有的、淡淡的栀子花香气。
我找到画具，准备离开时，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瑜伽垫。我俯身去扶，手指却触到了瑜伽垫下一个冰冷的、坚硬的凸起。
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铁盒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打开了它。
那一瞬间，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冰冷、荒诞的噩梦。
几十支验孕棒，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白色垃圾，静静地躺在盒子里。我颤抖着手，拿起一支，又拿起一支……每一支，都在用那两条鲜红的刺眼的杠，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。
两条杠。
我这种工科直男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怀孕。
而且不是一次。是几十次。这说明，在过去很长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她每个月，都在用这种方式，确认着什么。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，呼吸困难。那个不染尘埃、守身如玉的天使，那个连和我亲吻都会脸红的林溪，她的身体里，到底发生过什么？
是谁？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，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。
我把盒子盖好，放回原处，用瑜伽垫重新盖上，恢复得天衣无缝。然后，我带着她的画具，平静地锁上门，离开了。
但我知道，有什么东西，已经在我心里，被彻底砸碎了。
晚上，林溪回来，像往常一样给了我一个拥抱。她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栀子花香，笑容还是那么甜美。
“画具拿到了吗？辛苦你啦。”她仰着脸看我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我看着她这张纯洁无瑕的脸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强忍着恶心，点了点头。
那一晚，我失眠了。我想象着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，想象着她在我面前表演着清纯，而背地里，却在为另一个男人，一次又一次地，验着孕。
愤怒、屈辱、心痛……种种情绪像绞索一样，勒得我几乎窒息。
不，我不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