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的外门小比,我照例没有参加。这种比试,于我毫无意义。我躲在藏经阁最偏僻的角落,并非翻阅高深功法——那些我连看的资格都没有——而是寻找一些古老的札记、野史、志异传说,试图从中找到关于“剥灵根”或者类似体质的只言片语,但一无所获。关于月亮的力量,记载更是稀少,大多语焉不详,视为偏门左道。
就在我以为日子将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时,宗门五年一度的论道大会到了。这不仅是对内门弟子的考核,也是外门弟子崭露头角、希望被某位长老看中收入门前的唯一机会。整个青云宗都热闹起来,就连我们杂役房的弟子,也被允许在完成工作后,去广场外围观战。
我本不欲前去,那种场合,与我格格不入。但就在大会前夜,我例行修炼、吞食碎片时,丹田内那缕沉寂许久的月华本源,忽然自行运转,传递出一种微弱的、却清晰无比的渴望。它所指向的,正是明日论道大会的主广场方向。
那里,有什么在吸引它?
第二天,我鬼使神差地去了。广场人声鼎沸,高台之上,元婴期的长老们气息渊深,如岳临渊。各色法宝光芒闪耀,弟子们术法纷飞,斗得精彩纷呈。我挤在人群最后方,像个透明的影子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高台正中,那位须发皆白、面容古拙的刑律长老——玄石长老。他腰间悬挂着一枚非金非玉的黑色印玺,那便是他的本命法宝——镇山印。我丹田内的月华本源,传来的渴望感,正是源于那方古印!
这种感觉很奇妙,并非想要占有,而是一种……同源般的吸引,又带着一丝想要将其吞噬、分解的冰冷欲望。我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,连忙收敛心神。
这时,场上一场焦点之战接近尾声。一位筑基后期的真传弟子,施展绝学,飞剑化作惊天长虹,斩向他的对手。对方已然不支,眼看就要落败。高台上的玄石长老微微颔首,似乎对那真传弟子的表现颇为满意。然而,就在飞剑即将临体的刹那,异变陡生!那看似力竭的对手,眼中猛地闪过一丝诡谲黑气,袖中一枚乌黑的针形法宝激射而出,直取真传弟子丹田,速度快得惊人,且散发着一股阴邪歹毒的气息!
“魔道蚀骨针!”有长老惊呼。
玄石长老脸色一沉,显然没料到门下弟子竟藏有如此阴毒之物,更在论道大会上公然使用。他反应极快,并指一点,腰间那方镇山印瞬间化作一道乌光,后发先至,便要挡在那毒针之前。按常理,以元婴长老的本命法宝之威,拦截一枚筑基修士驱动的毒针,应是轻而易举。
然而,就在那镇山印所化乌光与蚀骨针即将碰撞的电光石火之间,我丹田内那缕一直蠢蠢欲动的月华本源,骤然失控!它以前所未有的力量疯狂旋转,一股冰冷、死寂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气息,自我体内爆发。我根本来不及思考,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,被那股力量裹挟着,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!
同时,我下意识地,将一直藏在袖中、紧握在手里的那几粒瓦罐中的灵根结晶,狠狠捏碎!
“嗡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