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彻猛地站起,龙袍带翻酒盏。
小桃扑通跪地,举起烫疤手腕:「奴婢愿以性命作证!贵妃早知胎儿无心,故意嫁祸娘娘!」
沈昭仪突然笑了。
笑得妖冶,笑得疯狂。
「苏璃。」她盯着我,一字一顿,「你以为,凭一个贱婢,就能扳倒本宫?」
她袖中,竟又滑出一枚银针。
这一次,对准了我。
银针落地,幽蓝如鬼火。
满殿死寂。
我弯腰,用帕子裹住针尾,举高:「断肠草淬毒,三息毙命。贵妃娘娘随身带这玩意儿——是防刺客,还是防证人开口?」
沈昭仪脸色惨白,却强笑:「苏璃,你血口喷人!」
「是吗?」我转向龙座,「陛下,可敢验她袖中还有几枚?」
萧彻眼底血丝暴涨,猛地拍案:「搜!」
两名女官上前。
沈昭仪挣扎,丹蔻刮破一人手背。
可袖袋里,又掉出三枚同款银针。
朝臣哗然。
这时,一道清越声音破空而来:「臣周砚,恳请陛下重审废妃毒案!」
我侧目。
御史大夫周砚出列,青衫磊落,目光如炬。
原主父亲曾救他全家于饥荒——这恩,他记了二十年。
萧彻闭眼,再睁时,嗓音沙哑:「查。彻查。」
沈昭仪被拖走时,回头剜我一眼,眼尾金粉簌簌掉落,像剥落的画皮。
我回她一笑。
温柔,冰冷。
回冷宫路上,我让小桃散出风声:「沈家贪墨军饷的账本,就在废妃手中。」
不出半日,沈氏党羽互相猜忌,有人连夜烧府,有人跪求萧彻「自证清白」。
乱,才好收网。
夜半,冷宫门轻响。
我未点灯,只听窸窣脚步,还有木虎轻磕地面的「嗒、嗒」声。
「母妃。」
稚嫩嗓音。
我转身。
小皇子萧景琰跪在月光里,左耳缺角,怀里紧抱木虎,浅褐瞳孔盛满孤注一掷的光。
「儿愿奉您为嫡母。」他叩首,额头抵地,「只求……母妃护儿一命。」
我知道他生母怎么死的。
沈昭仪一杯「安神茶」,让她在生产夜血崩而亡。
宫人说,贵妃哭得最惨,亲手为她合眼。
我蹲下,指尖拂过他缺角的耳:「你不怕我连累你?」
他抬头,眼神锐利如刀:「母后信我,我便信天下。」
好孩子。
慕强,也懂赌。
我扶他起来:「从明日起,背《贞观政要》。背错一字,木虎没收。」
他眼睛亮了。
三日后,沈昭仪买通狱卒,送毒粥给小桃。
我早让小桃服下假死药——从太医院偷的「息魂散」,服后脉绝如死,十二时辰自醒。
「尸体」被草席卷出冷宫时,赵嬷嬷躲在槐树后,得意对心腹道:「主子放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