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为了凑齐彩礼,李家开始了一场无声的煎熬,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承受着这场婚姻带来的压力。
赵建国瞒着家人,偷偷去建筑工地找活干。他已经五十五岁了,工头本来不想要,看他实在可怜,又听他说是为了给儿子凑彩礼钱,才勉强答应让他做点轻便的活,一天一百五,日结。
第一天下来,赵建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他已经二十多年没干过体力活了,在厂里虽然是技工,但大多是技术活,不像工地这么耗体力。晚上回家,他强装无事,却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,在楼道里歇了好几次。
李秀兰则同时接了三份家政工作,天不亮就出门,深夜才回家。她负责的三家雇主分别在城东、城西和城南,每天光是赶路就要花去三四个小时。有次在擦高层玻璃时,她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,幸亏及时扶住了窗框,才没有发生意外。
这些,赵磊都不知道。他正忙着陪张莹看婚房,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。张莹看中了市中心一个新开盘的小区,三室两厅,精装修,首付就要一百二十万。赵磊算了算自己的存款,还差一大截,但他还是信心满满地告诉张莹:“没问题,我爸妈会支持的。”
直到那天下午,赵娜因为放心不下母亲,提前下班过来看看,才发现母亲晕倒在卫生间里,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。
“妈!”赵娜尖叫着冲过去,扶起不省人事的李秀兰,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。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,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,心里充满了对弟弟和张莹的怨恨。
医院里,医生严肃地告诉赵娜:“病人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低血糖,加上严重贫血。她这个年纪,不能这么拼命了。需要好好休息,加强营养,不然会出大问题的。”
赵娜咬着嘴唇,强忍住眼泪。她掏出手机,给赵磊打了十几个电话,都没人接。最后,她只好打给父亲。
赵建国匆匆赶到医院时,身上还沾着水泥灰,裤腿上满是尘土。看到妻子躺在病床上输液,苍白的面容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更加憔悴,他的眼圈一下就红了,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,此刻显得如此无助。
“爸,你怎么......”赵娜看着父亲狼狈的样子,心痛得说不出话来。她注意到父亲的手上贴了好几处创可贴,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净的污垢。
“没事,就是找了个临时活,”赵建国摆摆手,不想多说,坐在病床前,轻轻握住妻子的手,那双手因长期做家务而粗糙不堪,“你妈怎么样了?”
“劳累过度,”赵娜的声音哽咽了,“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,不能再这么拼命了。爸,你和妈到底在干什么啊?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