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镇,一如既往地笼罩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。但近来,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却像湿冷的雾气,悄然弥漫在镇民心头。家畜莫名病死,孩童偶染怪疾,更有甚者,几户偏远人家夜里竟传出若有若无的惨嚎,事后却只留下一片狼藉,查无实据。
而这一切的诡异,似乎都与镇上的“土皇帝”——王虎脱不了干系。
王虎,青石镇首富王员外的独子,生得五大三粗,性情暴戾,平日里仗着家世横行霸道,强占田产、欺凌弱小是家常便饭,镇民们敢怒不敢言,背地里都称他“镇霸”。可最近,王虎更是变本加厉,身边多了一个形迹可疑的“贵客”。
那人名叫墨先生,总是一身黑袍,脸色苍白,眼神阴鸷,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。王虎对他恭敬异常,言听计从,镇民们见了他,更是如同见了鬼魅,远远避开。
凌尘自小在青石镇长大,寄住在镇东头的老槐树旁,父母早逝,靠着些许薄田和打猎维生。他性子沉静,却心思缜密,早已察觉到小镇的不对劲,尤其是对王虎和那神秘的墨先生。他注意到,王虎最近气息虚浮却又透着一股邪异的“强盛”,而那墨先生每次出现后,小镇的阴冷感便会加重几分。
“不对劲,绝对不对劲。”凌尘坐在自家小院里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挂着的一枚古朴珠子。这珠子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,灰扑扑的毫不起眼,却在他感知到那墨先生的阴冷气息时,曾微微发热,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暖流。他称其为“天珠”,一直觉得它并非凡物。
为了弄清真相,凌尘开始暗中观察。他利用自己熟悉地形和身手灵活的优势,数次在深夜跟踪王虎。终于,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他在镇外废弃的山神庙里,听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对话。
“墨先生,这月的‘祭品’已经按您说的,找好了几个‘阳气足’的小子,放在后山的山洞里了。”王虎的声音带着谄媚,“您答应我的‘强身健体’的秘法,什么时候能给我?我感觉自己现在力气大了不少,但总觉得……心里发慌。”
墨先生阴冷的声音响起,如同毒蛇吐信:“慌什么?那是你吸收了‘引子’精气的正常反应。待老夫凑齐足够的‘材料’,布下‘聚灵邪阵’,不仅能让你脱胎换骨,成为凡人中的强者,日后随老夫离开这穷乡僻壤,享尽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。只是,你须得看好了,别让镇上出什么乱子,尤其是那个叫凌尘的小子,老夫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许异样。”
“凌尘?”王虎不屑地哼了一声,“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罢了,量他也翻不起什么浪!墨先生您放心,我会盯着他的。”
凌尘躲在庙外的草丛中,拳头紧握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原来如此!王虎为了私欲,竟与邪修勾结,用镇民的性命来炼制邪术!所谓的家畜病死、孩童怪疾,恐怕都是这邪修汲取精气的副作用,而那些失踪的人,恐怕早已成了他们的“祭品”!
一股怒火直冲头顶,但凌尘强压了下来。他知道,单凭自己现在的身手,硬撼邪修无异于以卵击石。他需要计划,更需要借助天珠的力量。他悄悄退走,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。
他回到家中,立刻开始研究天珠。在他集中精神,将一丝意念注入天珠时,珠子再次微微发热,表面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流光,同时,一股微弱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,似乎与“感应”、“驱邪”有关。
“原来如此,天珠能感应邪祟,甚至可能有克制之力。”凌尘心中一动,有了计较。他知道,邪修布阵需要时间,王虎口中的“聚灵邪阵”一旦完成,青石镇将生灵涂炭。他必须在那之前动手。
经过缜密的思考,凌尘决定利用邪修和王虎的傲慢与大意。他算准了墨先生每日清晨会去后山查看“祭品”和阵法雏形,而王虎此时通常还在睡梦中。
次日清晨,薄雾笼罩。凌尘换上轻便的衣物,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锋利的猎刀,脖颈上的天珠此刻温热异常,仿佛在呼应他的决心。他避开巡逻的王虎家奴,悄无声息地摸向后山。
果然,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,他看到了正在喃喃自语、布置着诡异符文的墨先生。四周散落着几根阴森的白骨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。
“邪修,住手!”凌尘一声低喝,从藏身处跃出,猎刀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,直取墨先生后心。
墨先生猛地回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阴狠:“是你!小杂种,找死!”他手掌一挥,一道黑气如同毒蛇般射向凌尘。
凌尘早有准备,身体猛地一矮,险之又险地避开,同时心中默念与天珠沟通的意念。刹那间,脖颈上的天珠爆发出一道柔和却充满神圣感的白光,白光所及之处,那道黑气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迅速消散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东西?!”墨先生脸色大变,他能感觉到那白光对他邪术的强烈克制。
“邪不胜正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凌尘大喝,天珠的白光环绕其身,让他的动作都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威势。他不再是那个只懂打猎的少年,此刻的他,眼神坚定,身手灵动,每一次挥刀都暗含着对时机的精准把握。
他知道自己力量不如邪修,便利用地形游走,专找墨先生布下的符文阵眼攻击,同时借助天珠的白光干扰墨先生的邪术。墨先生的黑气屡次被白光化解,布置到一半的邪阵也被凌尘破坏了多处,气得他哇哇大叫,却又拿灵活的凌尘毫无办法。
“小子,你逼我!”墨先生见久战不下,眼中凶光毕露,猛地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,融入手中的一枚黑色令牌。顿时,黑气大盛,一个由无数怨魂面孔组成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,发出凄厉的嚎叫,一股强大的邪煞之气扑面而来。
“不好!”凌尘只觉一股寒意侵入骨髓,心神剧震。但他临危不乱,双手紧握住天珠,将所有的意念和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灌注进去。
“嗡——”
天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如同初生的太阳,白光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,瞬间驱散了四周的黑气和怨魂虚影。那白光中蕴含的纯粹力量,正是邪修的克星!
“不——!我的邪功!”墨先生发出绝望的惨叫,身体在白光的照射下如同冰雪般消融,皮肤皲裂,黑气四溢,最终“嘭”的一声,化为一滩腥臭的污水,只留下那枚黑色令牌在地上发出“咔咔”的碎裂声。
邪修已除!
凌尘喘着粗气,额头上布满冷汗,天珠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,重新恢复成那枚灰扑扑的样子,但他能感觉到,天珠似乎与自己的联系更紧密了一些。
他走到那滩污水旁,用猎刀挑起碎裂的令牌,眼中闪过一丝冷厉。随后,他处理了现场的痕迹,快步返回小镇。
几乎是同时,王虎得知墨先生“失踪”的消息,带着家奴在后山找到的只有一滩诡异的污水和令牌碎片。他又惊又怕,联想到凌尘之前的“异常”,立刻带人冲向凌尘的住处,想要杀人灭口。
然而,当王虎气势汹汹地赶到时,却发现凌尘正站在自家门口,手中拿着几块从墨先生布置邪阵处找到的、刻着诡异符文的骨头,对着闻讯赶来的部分镇民,冷静地讲述了王虎与邪修勾结、残害镇民的阴谋。
“王虎!你勾结邪修,用我们镇民的性命炼制邪术,昨晚我已在山神庙听到你们的对话,今日更是亲眼见到你那‘墨先生’被邪术反噬而亡!这些就是证据!”凌尘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镇民们早已对王虎积怨已久,此刻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阴谋,又见凌尘手中的邪异骨头,再联想到近来的种种怪事,顿时群情激愤。
“王虎!你这个畜生!”
“怪不得我家的牛好好的就死了!原来是你搞的鬼!”
“还我儿子的命来!”
王虎看着群情激奋的镇民,又看看凌尘那平静却带着锐利光芒的眼神,心中的恐惧彻底压过了暴戾。他想呵斥家奴动手,却发现连自家的人都面面相觑,有些甚至露出了畏惧和鄙夷的神色。
最终,在镇民们的怒吼和围堵下,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王虎吓得瘫软在地,被几个胆大的镇民捆了起来,等候发落。
经此一役,凌尘不仅揭露了小镇恶霸与邪修的阴谋,更亲手斩杀了邪修,保护了青石镇。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,他的智慧、勇气和那神秘的力量(天珠),让他在青石镇崭露头角。镇民们看向他的目光,从最初的忽视、同情,变成了如今的敬佩与感激。
青石镇的危机暂时解除,但凌尘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天珠的秘密,父母的过往,以及这世间潜藏的更多邪祟与危险,都在前方等待着他。他握紧了脖颈上的天珠,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,属于他的传奇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