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发现了那枚银步摇。他立刻吩咐捕快：“查！全城首饰铺，看谁打过这种样式的步摇。”
待人群散去，李彦叫住了苏绾：“苏娘子，你昨晚为何会去那里？”
苏绾斟酌着开口：“实不相瞒，我是为了雀翎的事。周老栓死后，孔雀场封了，我急着找原料，听说阿福手里或许有私藏的雀翎，便想去问问。没想到撞见他进了院子，还听到他和人说起‘血翎’能换钱。”
“血翎？”李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“你知道那是什么？”
苏绾摇头：“不知，但听阿福的意思，这血翎比寻常雀翎贵重得多，城东的沈公子在收。”
“沈公子……”李彦沉吟着，“汴梁城里姓沈的公子不少，最出名的是礼部侍郎沈括家的三公子沈砚。此人喜好古玩字画，尤其痴迷禽鸟制品，说不定就是他。”
正说着，捕快匆匆来报：“头儿，查到了！那银步摇是城南‘玲珑阁’打的，说是上个月卖给了沈府的丫鬟。”
李彦一拍大腿：“果然是沈砚！备车，去沈府！”
苏绾看着捕快们匆匆离去的背影，心里越发不安。她总觉得血翎的秘密不止于此，周老栓和阿福的死，恐怕只是个开始。
回到锦绣阁，苏绾找出母亲留下的紫檀木盒，翻来覆去地看。除了那半块翠羽锦缎，盒子里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，上面写着几行模糊的字迹：“雀金秘，在羽根；翠羽毒，浸血生。宣和二年，慎之慎之。”
宣和二年，正是今年！苏绾的心猛地一跳。母亲去世时她才十岁，怎么会预知今年的事？“雀金秘，在羽根”是什么意思？难道血翎的秘密，藏在孔雀翎的羽根里？
她拿起一根昨日从阿福院子外捡到的血翎，仔细查看羽根。那羽根比寻常孔雀翎粗些，末端有个极小的孔洞，像是被人用细针钻过。她试着用银针往里探了探，竟从中挑出一点暗红色的粉末，闻起来有淡淡的腥气。
就在这时，王妈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：“绾娘，不好了！沈府出事了，沈公子被人杀了，死状和阿福一样，胸口插着匕首，旁边也有血翎！”
苏绾手里的银针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短短两日，死了三个人，都和血翎有关。这血翎到底是什么邪物？
她顾不得多想，跟着王妈妈往沈府赶。沈府外早已围得水泄不通，李彦正站在门口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见苏绾过来，他招手让她过去：“苏娘子，你来得正好。沈砚的书房里全是孔雀翎制品，还有些古怪的粉末，你帮着看看。”
进了沈府书房，苏绾倒吸一口凉气。墙上挂着孔雀翎装饰的字画，桌上摆着雀翎镶嵌的笔筒，就连书架上都摆满了装着孔雀翎的锦盒。最显眼的是案上的一个银盘，里面放着十几根血翎，旁边还有个小玉瓶，里面装着和她从羽根里挑出的一样的暗红色粉末。
“这粉末是什么？”李彦指着玉瓶问。
苏绾用指尖沾了一点，放在鼻尖闻了闻，又仔细看了看血翎：“这粉末像是某种药材混合了血液，涂在羽根里，看起来就像翎毛渗血一样。但这血液……不像是人的，也不像是孔雀的。”
